军用吉普碾过碎石路的轰鸣声中,林夏攥紧了背包带。这是她第三次核对手机定位——哥哥服役的西南军区第17分队,分明该是眼前这片被铁丝网环绕的灰色建筑群,可岗哨士兵审视的目光却像在看擅闯军事禁区的间谍。
"探亲证明?"上尉陆沉舟的指尖叩着钢制桌面,迷彩服裹着精壮腰身,肩章在顶灯下泛着冷光。他扫过女孩被汗水浸湿的衬衫领口,喉结不明显地滑动,"林锋上周调去边境演习,现在整个营区只有留守的十二人。"
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三天前那通电话里,哥哥分明说会准备好家属接待室。此刻夕阳正坠向靶场尽头,而她的身份证件与行李箱早被扣在安检处,连贴身衣物都被翻出来摊在X光机传送带上。
"总不能让老百姓睡野地。"炊事班班长老周打圆场时,陆沉舟已抓起作训外套往外走。林夏被迫跟着那道挺拔背影穿过器械库,浓重的机油味里混杂着男人身上松木般的气息。二楼尽头房间的铁门吱呀开启,六张上下铺整齐如刀切,唯独靠窗的下铺堆着未拆封的战术背心。
"我的床。"陆沉舟扯下悬挂在床头的黑色背心,麦色后颈暴露出三道狰狞疤痕,"明早六点吹起床号,别乱碰墙上的作战图。"他甩上门离开的瞬间,林夏瞥见床头柜玻璃板下压着张泛黄照片——二十岁模样的哥哥搂着年轻五岁的陆沉舟,背景是军校射击场。
深夜两点,林夏被走廊的脚步声惊醒。月光从气窗斜切进来,将陆沉舟的影子拉长在水泥地上。他正将某个金属箱塞进储物柜,转身时作战裤侧袋露出半截注射器。更诡异的是,所有留守士兵的床铺都空着,整栋楼寂静得像座坟墓。
第四天清晨,林夏在器械室撞破了秘密。本该空无一人的地下靶场传来陆续在枪响,她顺着通风管爬进观察室,却被防弹玻璃后的场景惊得捂住嘴——十一名士兵戴着夜视镜,正在射击高速移动的机械靶,而他们裸露的右臂全都有青黑色血管凸起。
"好奇害死猫。"陆沉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林夏已被反剪双手按在墙上。男人体温高得异常,瞳孔缩成危险的针尖状,"既然看到了X-7药剂实验体…"他指尖摩挲着女孩后颈,那里有哥哥偷偷植入的定位芯片,"总得留点抵押品。"
林夏在强效麻醉剂作用下昏沉时,听见老周焦急的劝阻:"她是林锋亲妹妹!"陆沉舟的冷笑混着针管推进声:"正好,当年他把我骗进基因改造项目的时候,可没顾念兄弟情分。"
当夜暴雨倾盆,林夏在禁闭室铁床上辗转反侧。门锁突然弹开的瞬间,浑身湿透的陆沉舟踉跄栽进来,军装前襟裂开三道爪痕,暗红血渍在布料上晕开。他野兽般将人压在身下,指甲暴长成利刃划开床单:"他们…提前发作了…"
原来所谓留守任务,是监视注射了兽化基因药剂的士兵。而陆沉舟作为唯一未变异者,每夜都在用镇定剂对抗体内躁动的黑豹基因。此刻他犬齿擦过林夏锁骨,却在听见她颤抖着喊"哥哥常说你像亲弟弟"时猛然僵住。
第七日破晓,林锋的直升机冲破晨雾。陆沉舟将加密硬盘塞进林夏背包,枪口却对准自己太阳穴:"带资料出去,X-7项目会要了你的命…"话音未落,变异士兵的嘶吼已撞破铁门。林夏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陆沉舟瞳孔彻底变成琥珀色兽瞳,将她护在身后迎向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