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西伯利亚铁路裹着两米厚积雪,T201次列车在暴风雪中艰难爬行。玛格丽塔·伊万诺娃摘下银狐毛领口的钻石胸针,水晶吊灯在颠簸中把她的侧影切割成十七块支离的诱惑。作为莫斯科大剧院首席芭蕾舞演员,这趟前往喀山的巡演本该是职业生涯的镀金之旅,直到她在餐车遇见那个握着琥珀烟斗的男人。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伯爵的银制怀表链缠着三圈褪色情书,当他用戴着黑貂皮手套的手指翻开《死魂灵》第237页,玛格丽塔看见书页间夹着的泛黄照片——二十年前的自己正穿着《天鹅湖》羽毛裙站在冬宫镜厅。伯爵的雪松香水突然变得浓烈:"您知道这座列车12号包厢的秘密通道吗?1937年肃反委员会在那里处决过十七个贵族。
凌晨三点,玛格丽塔的绸缎睡裙勾住了古董留声机的铜喇叭。当肖邦的《革命练习曲》突然变调为吉普赛手风琴旋律,暗门后的密室陈列着上百瓶不同年份的克里米亚葡萄酒,每支酒标背面都用口红写着日期和经纬度坐标。伯爵的呼吸喷在她后颈:"这些是克格勃第三总局的处决记录,而您父亲的名字…"
喀山古堡的化妆镜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玛格丽塔的芭蕾舞鞋陷进波斯地毯的鸢尾花纹。尼古拉伯爵握着镀铬马刀划开她背后的束腰系带,墙上的罗曼诺夫王朝肖像集体转向墙壁。当教堂钟声敲响第十三次,地下室酒窖的橡木桶渗出暗红液体,三十年前失踪的私人剧团成员照片在壁炉灰烬里若隐若现。
"您以为那场导致您母亲瘫痪的车祸真是意外?"伯爵的狼头戒指刮过天鹅绒窗帘,露出隐藏的防弹玻璃密室。四百二十八个琥珀标本在紫外线照射下浮现人脸,最新那个空位标注着今天的日期。玛格丽塔的高跟鞋跟突然弹出三厘米钢刃,这是临行前神秘人塞进她化妆箱的"礼物",此刻正抵住伯爵的颈动脉。
暴风雪撕碎了古堡顶层的彩绘玻璃,玛格丽塔在破碎的圣母像前旋转出第32个挥鞭转。当伯爵的鲜血在《胡桃夹子》乐谱上绽开冰凌花,她终于看清密室保险柜里的真相——泛黄的出生证明显示她和尼古拉共享同一个祖母。此刻远在圣彼得堡的冬宫博物馆,最新展出的沙皇日记第604页正被无数闪光灯聚焦:"1917年2月,我最小的女儿带着芭蕾舞教师的私生子逃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