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五味
陈海荣
2025-08-11 21:35:53
金属更衣箱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陈思的指节在冷光下泛白。镜中倒映着第37号储物柜——那个用粉红荧光笔涂满爱心符号的死亡标记。三天前，隔壁班那个总爱穿蕾丝颈环的男孩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只留下半管断裂的指甲油在地漏边缘发黑。
「系统匹配度92.7%，适配雌堕第三阶段。」机械女声从天花板裂缝渗出时，陈思正被三个戴兔耳面罩的监察员按在消毒水味的长凳上。他们用激光尺丈量他的腰臀比，冰凉的金属探头滑过后颈时激起成串鸡皮疙瘩。「骨骼清奇度达标，建议优先投放竞技场。」为首的监察员在电子屏划出猩红标记，陈思看见自己学生证照片被套上虚拟女仆装，在数据流里旋转成粉色漩涡。
午夜的地下竞技场弥漫着荷尔蒙与铁锈的混合气息。陈思被迫穿上特制束腰，肋骨在加压到第三档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记住，观众投票数低于70%就要进回收站。」负责化妆的改造师往他喉结涂抹遮瑕膏，冰凉刷头突然抵住动脉：「上周有个笨蛋在钢管舞环节忘垫胸垫，现在他的声带还泡在福尔马林里。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陈思看清了对面的对手。那是蝉联三届的雌堕女王Luna，她改良过的旗袍开衩处缀满微型刀片，随着猫步在地面刮出火星。「菜鸟，知道为什么竞技场要铺吸音海绵吗？」她舔掉唇釉溢出嘴角的部分，「因为去年有人被高跟鞋踹断肋骨时，惨叫声吓跑了三位金主。
当裁判吹响镶嵌碎钻的哨子，陈思才发现这场竞技的赌注根本不是胜负——Luna甩过来的蕾丝吊袜带里藏着微型注射器，看台上那些戴着威尼斯面具的观众正疯狂下注他第一次雌性荷尔蒙飙升的精确时间。
陈思在医疗舱醒来时，后颈植入的雌堕芯片正在超频运转。全息屏上跳动着危险的血红警告：【雌激素水平突破临界值，建议立即摘除卵巢模拟器】。但当他摸向腰间的手术缝合线时，却发现皮肤下蠕动着不明硬块——那帮疯子医师给他植入了会开花的仿生子宫。
「你激活了隐藏程序。」戴着鸟嘴面具的学院长突然出现在监控屏，他手中的红酒杯里沉着半颗蓝宝石，「知道为什么竞技场冠军都会在三个月内精神崩溃吗？」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陈思昨夜比赛的慢镜头，在他被Luna用珍珠项链勒住脖子的瞬间，颈动脉处的皮肤竟浮现出淡粉色蝴蝶纹路。
更衣室的暗门在此时自动开启，陈思在储物柜最深处发现了前任37号的遗物。染血的训练手册上用眉笔写着：「当你的眼泪变成珍珠时，逃跑已经晚了。」而压在下面的全息记忆卡里，赫然是Luna被绑在手术台上的视频——她原本的喉结正在激光下消融，而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这发生在夺冠后的第七天。
决赛夜场暴雨倾盆，陈思的改良旗袍下藏着偷换的雄激素抑制剂。当Luna再次甩出暗藏玄机的发簪时，他故意让水晶耳坠划过对方后颈。观众席爆发的惊呼声中，Luna的仿生皮肤突然开始片片剥落，露出下面机械骨骼闪烁的蓝光——原来所谓的雌堕女王，不过是学院测试新容器的量产机。
「你以为赢了？」学院长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陈思看着自己正在晶化的指尖，终于明白手册上那句话的真正含义。大屏幕上的投票率定格在99.9%，而穹顶缓缓降落的不是奖杯，是刻着「完美母体」编号的基因冷冻舱。雨幕深处，新一代改造者的高跟鞋声正踏碎满地珍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