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的八仙桌上,糖醋鲤鱼还冒着热气,我哥突然用筷子敲了敲酒杯。他醉醺醺地揽过嫂子的肩膀,说出的话让所有人僵在原地:“弟,你嫂子子宫畸形,只能做试管……但用外人的种,我们老李家就绝后了。”
嫂子陈雨欣垂着头,旗袍领口的珍珠扣被攥得发颤。她嫁进李家五年始终没怀孕,每次家族聚会都被婆婆用“不下蛋的母鸡”刺得眼眶通红。可此刻她反常地沉默着,甚至在我妈摔碎汤碗时轻轻按住暴怒的公公:“爸,医院报告您也看过。”
我盯着她无名指上那枚祖传翡翠戒指——本该戴在我初恋女友手上的信物。七年前哥哥抢走我女友时,就是用这枚戒指套住了她的手指。此刻翡翠在吊灯下泛着冷光,像极了当年雨欣躲在哥哥奔驰车里冲我笑的模样。
“你疯了?这是乱伦!”我踹翻椅子就要走,却被三叔堵在玄关。这个掌管家族祠堂的老光棍抽着旱烟,吐出的烟雾里飘出一句族谱记载:光绪年间李家太爷纳了亲侄女续香火,现在医学发达了,不过是取点精子。
雨欣突然跪下来抓住我的裤脚,泪珠砸在青砖地上。她旗袍开衩处露出大片淤青,脖颈后还有未消退的掐痕。我想起上周撞见哥哥在车库暴打她的场景,他边踹边吼:“连个孩子都生不出,老子娶你不如娶条狗!”
窗外炸开迎新年的烟花,映得客厅忽明忽暗。我妈突然从神龛捧出族谱,枯瘦的手指划过列祖列宗的名字,最后停在我爸肝癌晚期确诊书前。她浑浊的眼球盯着我:“你哥精子活性只有2%,你想让李家绝后,让你爸死不瞑目?”
凌晨两点,我攥着雨欣塞给我的酒店房卡,站在1808号房门前。她微信里那句“救救我”还在屏幕上闪烁,可门开后出现的却是握着针管的私人医生。床头柜摆着取精杯,杯底印着某地下代孕组织的LOGO。
“你哥付了二十万定金。”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他说你大学捐精时留过样本,但我们要新鲜存货。”我突然想起三叔旱烟袋里藏着的微型摄像机,还有雨欣旗袍上别着的钻石胸针——那分明是某品牌最新款窃听器。
当针头扎进手臂时,雨欣突然破门而入。她扯开旗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三处烟疤:“去年他把我绑在暖气管上,用族谱拍我的脸,说生不出孩子就找十个流浪汉轮我。”她颤抖着解开盘发,后脑勺赫然缝着七针疤痕,“上个月他往我子宫灌白酒,说杀杀菌容易受孕。”
取精杯突然被摔得粉碎。雨欣从翡翠戒指里抠出微型存储卡插进手机,监控视频里,我哥正把一管精液递给穿白大褂的男人:“把我弟的精液标签换成我的,等孩子出生,我就有理由弄死这个不会下蛋的贱货。”
殡仪馆的哀乐在此时穿透玻璃窗——我爸的遗体正在楼下火化。七天前他在ICU抓住我的手呢喃“对不起”,现在我才懂这三个字的重量。二十年前他醉酒说出真相:哥哥是他和保姆偷情生的野种,我的出生证明早被三叔锁进祠堂暗格。
雨欣突然拽着我冲向安全通道,她高跟鞋里藏着开锁工具。当我们撬开祠堂地窖时,霉味中那摞泛黄的病历格外刺眼——哥哥先天性输精管缺失的诊断日期,竟是他逼我捐精的半年前。铁盒里还有张亲子鉴定:我和他,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远处传来警笛声。雨欣把汽油泼在族谱上,火苗蹿起的瞬间,她将翡翠戒指抛进火堆:“当年他强暴我时说过,翡翠能镇住女人的魂。”火光中,存储卡里的新视频开始自动上传全网:哥哥往我爸输液瓶掺肝癌药物的全过程,正被三千万网友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