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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浸染私立青藤学园时，林晚的白丝袜总会准时出现在学生会室落地窗前。作为蝉联三届的学生会长，她将制服裙摆裁短至膝上三寸，纯白丝袜裹着纤长双腿，每一步都踏出韵律分明的压迫感。

“上周迟到名单里有你的名字。”她斜倚在皮质转椅上，足尖勾着黑色玛丽珍鞋轻轻摇晃。我盯着那截从丝袜边缘露出的脚踝，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窗外的樱花被风卷进室内，落在她脚背绷紧的弧线上。

秘密始于那场暴雨。我被罚留校整理档案，却在储物柜深处翻出褪色的温室钥匙。锈迹斑斑的铁门在图书馆后山吱呀开启时，藤本月季正攀着玻璃穹顶疯长，潮湿空气里漂浮着某种甜腻的腥气。

“原来你发现了啊。”林晚的声音从蕨类植物丛后传来。她赤脚踩在青苔斑驳的石阶，白丝袜随意团在喷泉边沿，足弓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我这才注意到她右脚踝系着银链，吊坠是朵半开的玫瑰。

她教我辨认温室里那些禁忌植物——汁液会让人产生幻觉的黑色曼陀罗，花瓣能渗出致幻黏液的夜光昙花。当她的足尖掠过我的膝盖，某种带着荆棘的藤蔓突然缠上脚踝。“别动。”她俯身时发梢扫过我的耳际，“这种绞杀榕，最喜欢挣扎的猎物。”

档案室开始频繁出现匿名举报信。三年A班班导挪用社团经费的证据，教务处主任私改成绩的录音文件，每份材料都精确得像手术刀。林晚在晨会宣读处分决定时，丝袜上的校徽刺绣正抵着麦克风边缘。

午夜巡校的保安说，常看见温室的玻璃穹顶泛着诡谲红光。

转学生夏栀出现那天，林晚破天荒涂了绛红色指甲油。新来的女孩总穿着蕾丝短袜，却在生物课准确说出绞杀榕的气根构造。“温室东南角的佛甲草该换土了。”她将试管架上最后支血清递给林晚时，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对方手腕静脉。

匿名信开始指向学生会。储物柜里出现偷拍的温室照片：我跪在林晚脚边替她系鞋带，她足尖正挑着我的领带结。照片背面用口红写着“绞杀榕的共生菌种，可是会反噬宿主的哦”。

暴雨夜的电闸跳得蹊跷。应急灯亮起时，夏栀的白丝袜正缠在林晚小腿，两人跌坐在绞杀榕的气根网中。藤蔓在她们脚踝勒出红痕，黑色曼陀罗的花粉簌簌落在锁骨凹陷处。“你以为用夜光昙花的汁液修改监控时间码很高明？”林晚的笑声混着雨声，“那株植物可是我移植的。

”

我举着摄像机后退时撞翻鸢尾花盆，腐殖土里滚出个玻璃瓶。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分明是真正的教务处主任的手指——戴着那枚从不离身的翡翠戒指。

晨会广播突然插播校董会紧急通知。林晚站在主席台调试麦克风，裙摆比往常短了半寸。当她说出“夏栀同学将接任学生会长”时，新涂的黑色指甲油正缓缓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旧色。

毕业典礼当天，有人在翻新的温室发现刻着日期的银链。最后那枚吊坠背面，显微镜才能看清的刻痕组成某个退学学生的名字。夏栀踩着林晚遗留的玛丽珍鞋经过布告栏，玻璃倒影里，她的白丝袜正渗出淡红色血渍。

黄昏时分总有人听见温室传来高跟鞋叩击声。新种的白玫瑰突然全部变成深红色，园丁说那味道像极了过期指甲油混着铁锈。而图书馆最深处的档案架上，三年前学生会长意外坠楼的新闻剪报，正缓缓渗出带着佛甲草香气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