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朔风卷着砂砾拍打窗棂,青铜兽首灯台上的烛火忽明忽暗。宇文烈卸下沾满血污的玄铁重铠,精壮腰身上交错的新旧伤疤在烛光下泛着蜜色光泽。案头摆着三封密信,火漆印纹分别是当朝宰相的蟠龙纹、西域商会的赤蝎图腾,以及…那抹熟悉的金丝牡丹。
"将军,药浴备好了。"亲卫在门外低语。他漫应一声,指尖却摩挲着牡丹纹信笺,薄唇勾起冷峭弧度。屏风后氤氲着龙血藤的苦涩气息,水面突然荡开细微涟漪。宇文烈反手抽出挂在浴桶边的短刃,寒光劈开雾气刹那,却见水面浮起缕缕青丝。
"三年未见,将军的刀还是这般快。"慵懒女声裹着水汽缠上耳际,玉白足尖自屏风顶端垂落,绣着并蒂莲的绯色裙裾扫过他肩头伤痕。宇文烈瞳孔骤缩,刀刃在距那截雪颈半寸处生生停住——女子眉心朱砂痣泛着妖异红光,正是当年被他亲手斩于马下的南疆巫女。
"借尸还魂的戏码演到本将榻前了?"他冷笑收刀,却见对方皓腕翻转间,三枚淬毒银针正抵着自己心口要穴。浴汤中的龙血藤突然沸腾,蒸腾雾气里浮现金色符咒,将两人困在方寸之间。
"将军可知,您每月十五的蚀骨之痛并非旧伤所致?"巫女指尖划过他胸膛狰狞箭疤,朱唇轻启:"当年您斩我肉身时,可把情蛊也劈成了两半呢…"
窗外忽起金铁交鸣之声,宇文烈猛地揽住女子腰身沉入浴汤,十二支淬毒弩箭穿透屏风钉入青砖。水面下,情蛊红光透过两人紧贴的肌肤忽明忽暗,巫女咬破舌尖将血渡入他唇间,宇文烈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血腥的吻,帐外喊杀声与帐内水声混作诡谲的夜曲。
烛泪在寅时凝成血色琥珀,宇文烈披着单衣坐在狼皮褥上,望着榻间昏睡的女子。她锁骨处的金丝牡丹刺青与密信纹样分毫不差,腰间玄铁令牌刻着"影阁"二字——正是三日前血洗西境大营的神秘组织信物。
"装睡也要控制呼吸频率。"他忽然开口,手中匕首挑开女子衣带,露出心口蔓延的黑色咒纹。巫女睫羽轻颤,睁眼时眸中流转着鎏金异彩:"将军可知这噬心咒每日子时发作的滋味?"她握住他持刀的手按向自己胸口,"就像三百根银针顺着血脉游走,偏生神智清醒得很…"
宇文烈突然扯开自己衣襟,同样狰狞的咒纹自心口蔓延至腰腹。两人肌肤相触的瞬间,咒纹竟如活物般开始蠕动纠缠。巫女猛地将他压在榻上,发间银饰叮咚作响:"当年你中的根本不是什么情蛊!这是南疆王族代代相传的凤凰劫,双生咒者需在月圆夜…"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破空锐响。宇文烈翻身将人护在身下,床柱应声炸裂,淬着绿焰的箭簇擦过他肩头。巫女突然咬破手指在他胸口画符,血色咒文亮起的刹那,宇文烈佩剑竟自行出鞘斩落三支追魂箭。
"影阁要的不是你的命。"她喘息着扯开他染血的衣襟,舌尖舔去锁骨处的毒血,"他们要的是你体内封印的龙脉气运。而我要的…"指尖划过他紧绷的腹肌向下探去,"是让将军这柄国之利刃,从此只为我出鞘。"
远处传来晨钟声响,宇文烈反手扯落金线幔帐,在箭雨破窗而入的瞬间封住她的唇。纠缠的咒纹绽放出凤凰虚影,将整座军帐笼罩在赤金光晕中。当亲卫们冲入内室时,只见满地断箭与飘落的牡丹花瓣,案头密信上赫然多出一行朱砂小篆:今宵红帐试新刃,来日江山共君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