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迷彩服浇成第二层皮肤时,陈野的战术匕首正抵在陆骁喉结。两人在藤蔓交缠的榕树气根间翻滚,泥浆顺着肌肉沟壑流进作训裤,远处传来傈僳族猎手追击的弩箭破空声。
这场代号"红浮屠"的野外生存训练本不该如此失控。作为西南猎鹰特种部队的尖兵,陈野和陆骁被空投到中缅边境的勐巴拉纳西雨林,任务是在二十天内找到传说中的血色石柱。但自从三天前发现那具刻着诡异符文的骸骨,整片雨林都开始散发危险的费洛蒙。
"你闻到了吗?"陆骁突然在深夜守夜时转头,火堆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阴影。陈野的鼻腔充斥着腐烂芭蕉叶和雄性汗液混合的气息,还有某种类似铁锈的甜腥——后来他们才知道,那是红浮屠祭祀场千年未散的血气。
当无人机航拍镜头扫过两人共用的防水帐篷时,观众绝不会想到4K画质下藏着怎样汹涌的暗流。陆骁总在晨练时故意少扣两颗纽扣,让汗珠顺着胸肌滑进作训服深处;陈野包扎伤口的手指会在绷带下多停留三秒,体温透过纱布灼烧着结痂的弹痕。直到某次溯溪时激流冲垮了伪装,两具古铜色的躯体在瀑布潭底纠缠,摄像机在树冠间闪烁的红点突然全部熄灭。
第17天正午,他们终于站在红浮屠面前。三米高的暗红色玄武岩柱上,密密麻麻镌刻着交叠的男性躯体浮雕,某些部位的磨损程度显示出这个原始图腾曾被无数手掌虔诚抚摸。陆骁的指腹刚触到岩壁,整根石柱突然渗出猩红液体,陈野的军用指南针开始疯狂旋转。
此刻雨林深处传来傈僳古调,带着青铜铃铛的震颤。78岁的刀岩坎头人从雾中走出,腰间的银鞘长刀还沾着新鲜猴血。"你们动了不该动的姻缘。"老人浑浊的眼球倒映着石柱上扭动的光影,"红浮屠吃的是活人生魂,吐的是颠倒阴阳的毒。"
陈野的后颈突然刺痛,三天前被毒蚊叮咬的伤口溃烂成桃花状。陆骁撕开急救包时发现,所有药品都变成了艳红的粉末。他们在暴雨中接吻,血水和雨水顺着腹肌流进对方唇齿,无人机残骸在脚下闪着电火花。当夜陆骁用伞兵绳把陈野绑在榕树上,自己举着信号弹走向祭祀坑——这是猎人留下的最后影像。
第七天清晨,搜救队在石柱前找到昏迷的陈野。他紧攥的掌心里,半枚被血浸透的军牌清晰刻着陆骁的编号。而红浮屠表面新出现了两具交缠的浮雕,在晨光中泛着湿润的光泽,就像刚被热带暴雨冲刷过一般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