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挂钟指向凌晨1:17分,陈默盯着电脑屏幕上第27版改稿,咖啡杯沿的褐色污渍正沿着杯壁缓慢爬升。这个细节让他混沌的大脑突然清醒——液体违背重力法则的诡异画面,在第三次眨眼后仍未消失。当他颤抖着伸手触碰悬浮的咖啡液珠时,整层楼的日光灯管突然集体爆裂,飞溅的玻璃碎片像被施了定身术般悬停在空中。
这种能力初次显现是在地铁站台。早高峰汹涌的人潮中,他眼看着穿红裙的女孩被推下轨道,尖锐的刹车声撕裂空气的刹那,胸腔突然爆发出灼烧感。等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正死死拽着女孩的手腕,而周围所有乘客都保持着扭曲的定格姿态,列车头距离他们仅有半米,金属摩擦的火星凝固成金色光点。
最初两周像是拿到万能作弊器。赶项目时冻结时间补眠,在竞争对手办公室翻阅机密文件,甚至帮楼下便利店追回被抢的钱箱。直到某天深夜,他偶然定格住整条酒吧街的时间,却看见霓虹灯牌阴影里站着个戴鸟嘴面具的黑衣人——那个本应静止的轮廓,正对着他缓缓抬起右手腕的倒计时装置。
第七次使用能力救下跳楼者时,陈默发现自己的影子开始出现重影。医院走廊的监控录像显示,每次发动能力后他的身体会多出0.3秒的虚化状态。更诡异的是被他触碰过的人,手腕内侧都浮现出沙漏状红斑,其中三个获救者在72小时内相继失踪。
当他在时间夹缝里追踪到那个鸟嘴面具人,对方掀开面具露出的脸让他血液凝固——那是三天前刚被他从车祸中救下的外卖员。男人脖颈处蔓延着电子元件般的蓝色纹路,机械音从喉间溢出:"你以为在当救世主?我们每个人都是培养皿里的观测样本。"
时空管理局的真相随着记忆碎片逐渐拼凑:所有"时间能力者"实则是被投放到现实世界的实验体,每次暂停都在向高维空间输送人类的情感数据。陈默最后一次发动能力,是为救困在火场里的宿敌总监。当燃烧的横梁砸落瞬间,他看见无数金色丝线从总监心口涌出,那些被窃取的时间正化作养料注入虚空中的巨型沙漏。
在能力彻底暴走前,陈默将怀表状控制器塞进消防员手中。世界恢复运转的轰鸣声里,他对着开始融化的双手轻笑:"告诉那个穿红裙的姑娘,她围巾沾了咖啡渍。"熊熊烈焰吞没身影时,天空飘落的雨滴突然悬停在半空,形成巨大的钟表盘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