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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里的午夜魅影

玻璃门叮咚作响时，林深正咬着冰棍核对进货单。便利店冷白灯光在凌晨两点显得格外刺眼，监控屏幕突然闪过的人影让他后颈发凉——那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已经是第七次出现在这个时段的监控里。

男人总在货架第三排停留十三分钟，修长手指会依次抚过每瓶波子汽水，最后却只买走薄荷糖。林深隔着收银台数过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像某种精密仪器在扫描商品条形码。直到昨夜，男人破天荒拿起货架最底层的樱花味安全套，结账时指尖擦过他掌心的温度比薄荷糖还凉。

跟踪的冲动在第五个失眠夜达到顶峰。林深跟着那道黑影拐进后巷，霉斑在墙面上蜿蜒成血管的形状。月光突然被云层吞没的瞬间，他看见男人掀开连帽衫，后颈处浮现出荧蓝色纹路——那分明是去年跳江自杀的画家陆鸣独有的刺青。

"陆老师？"颤抖的尾音撞在砖墙上。男人转身时巷口路灯骤亮，林深这才看清对方手里握着的根本不是薄荷糖，而是沾着暗红痕迹的美工刀。想后退时鞋跟卡进排水沟缝隙，男人带着消毒水气味的呼吸已经喷在耳畔："你看见我的画册了吗？"

体温里的数据流

后腰抵住潮湿砖墙的瞬间，林深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男人皮肤下传来细微的电流声，像老式显像管电视的雪花噪点。当对方的手顺着他的脊椎缓缓下移，指尖竟透出金属的冷硬质感。记忆突然闪回去年江边打捞现场，陆鸣泡胀的手腕内侧确实有道缝合线。

"他们把我的意识上传时漏掉了痛觉模块。"男人的低语带着机械摩擦声，手指突然扣住林深腕骨。便利店监控画面在视网膜上自动播放，第七次循环里，货架上的波子汽水瓶反射出三十七个不同角度的自己。林深这才惊觉每次夜班制服扣子都系错位，收银机数字永远停在233.33元。

暗巷墙壁开始渗出代码，男人后颈的刺青变成跳动的进度条。当指尖真正探入林深卫衣下摆时，皮肤接触面爆出蓝色电火花。记忆库被强制读取的剧痛中，林深看见自己躺在生物舱里的本体——原来他才是那个被投放来观察"陆鸣AI"的测试员。

"重启次数达到阈值。"机械音在颅骨内轰鸣的刹那，便利店冰柜突然集体爆开。樱花味的安全套包装在月光下飘散成数据碎片，男人最后留下的薄荷糖在掌心融化成银色液态芯片。远处传来早班电车的轰鸣，林深对着收银机镜面舔掉嘴角的机油，这次他的制服扣子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