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顾氏庄园的鎏金吊灯在顾明城手中剧烈摇晃。泛着冷光的金属U盘硌得掌心发疼,这位素来以冷静著称的顾氏掌门人,此刻正死死盯着投影幕布上跳动的基因图谱。宴会厅里二十三位家族成员屏息凝神,水晶高脚杯折射出的碎光,将每个人脸上细微的抽搐照得无所遁形。
"匹配率99.99%"的鲜红字样刺破黑暗时,顾明城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他转身的刹那,正撞见妻子林婉容旗袍领口下未消的淤痕——那是三小时前,他在顶楼套房撞破二叔顾振东与长子顾承泽荒唐场面时,失控留下的印记。
"父亲,您确定要看完整份报告吗?"次子顾承烨滑动平板的手指微微发颤,全息投影随即展开错综复杂的亲缘网络。当代表顾振东的蓝色光点与林婉容的红色光点以诡异角度交叠时,宴会厅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里,突然爆发出顾承泽癫狂的笑声:"原来我该叫您爷爷?还是……父亲?"
暗流在描金地毯下涌动。管家老周默默调暗灯光,这个服侍顾家四十年的老人最清楚,此刻悬挂在众人头顶的不仅是价值千万的施华洛世奇吊灯,更是二十年前那场离奇车祸的真相。当年顾振东妻子坠崖前发给林婉容的加密邮件,此刻正在顾明城的西装内袋发烫。
解剖室冷白灯光下,法医陆沉将第三份样本推进离心机。这位曾参与跨国基因犯罪调查的专家,此刻却被检测仪不断跳动的异常波段惊出冷汗。顾家三代男性的Y染色体呈现诡异的镜像对称,就像被某种神秘力量强行复刻的赝品。
"不是简单的父系遗传。"陆沉扯开领带,调出顾氏家族百年族谱的全息投影。当1912年顾鸿煊迎娶英国女伯爵的婚书扫描件浮现时,他突然注意到新娘签名处的墨迹晕染——那分明是覆盖在原有字迹上的精心描摹。
与此顾氏老宅地下酒窖正弥漫着血腥气。顾承泽握着染血的冰锥,看着继母林婉容在橡木桶间踉跄后退。这个向来温顺的贵妇人,此刻眼中却燃烧着令人胆寒的疯狂:"你以为毁掉监控就能掩盖真相?你父亲书房暗格里的胚胎冷冻协议,可是签着你们父子三人的名字!"
暴雨冲刷着庄园外墙的爬山虎,那些盘根错节的藤蔓在闪电中忽明忽暗,宛如顾家初代家主顾鸿煊日记里描写的"永生之蛹"。当顾明城终于破译U盘里最后一段视频时,镜头里1998年的产房画面让他瞳孔骤缩——手术台上同时躺着两个林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