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便利店冷光里,陆沉把最后一份关东煮递给常客时,总会在蒸腾的热气中看见自己支离破碎的倒影。这个从建筑工地转行做夜班店员的男人,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某个暴雨夜,因为借出最后一把透明雨伞,就卷入了改变人生的漩涡。
斜对角写字楼28层的落地窗前,金融新贵周慕白正用金笔在支票簿上划出第六个零。这个在投行圈以"猎豹"著称的操盘手,却在每个加班的深夜,对着手机里加密相册露出罕见的温柔。直到某次应酬醉酒,他脱口而出的某个名字让整个包厢陷入死寂。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老旧筒子楼里,刚结束巡演的摇滚主唱季野,正用沾着颜料的绷带缠裹被吉他弦割伤的手指。他脖颈处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藏着三年前在废弃教堂与某人共同许下的血色誓言。当这三个截然不同的男人在私人诊所的候诊室相遇时,消毒水气味中迸发的不是敌意,而是某种心照不宣的苦笑。
"第47次治疗记录显示,你们正在尝试建立新型情感共同体。"心理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但嫉妒指数比上周上升了23%,尤其是关于周末露营的排班表……"
暴雨预警在手机屏幕上闪烁红光时,三个男人正挤在4平米的厨房里准备周年晚餐。陆沉握着刻有三人名字的定制厨刀,将胡萝卜切成厚薄均匀的月牙形;周慕白解开百万名表的铂金表扣,仔细调整着松露焗龙虾的火候;季野甩了甩湿漉漉的银发,把威士忌倒入三个印着不同唇印的玻璃杯。
"监控显示她今天去了城西画廊。"周慕白突然开口,米其林主厨级别的摆盘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那个新锐画家的个展,你们应该记得邀请函是谁收到的。"
季野指尖的冰球撞出清脆声响:"上个月在livehouse后台,有个鼓手往她机车夹克里塞了房卡。"沾着颜料的绷带突然崩开,血珠滴在威士忌里晕染成诡异的图腾。
陆沉默默打开储物柜,三排整齐排列的便当盒突然显得刺眼——每个盒盖内侧都用油性笔写着当日菜谱,字迹从工整到狂野再到印刷体,记录着365天不重样的爱心早餐。
当急诊室的提示音第13次响起时,他们终于意识到这场实验里最危险的变量。病床上的女人睫毛颤动,三个男人的手机同时震动,加密相册自动更新了一张黑白照片:三个西装革履的身影在教堂彩窗下十指相扣,阳光把他们的影子熔成完整的圆。
"根据最新脑部扫描结果……"主治医师的声音被窗外的惊雷劈碎,三个男人在忽明忽暗的走廊里相视而笑。这个瞬间他们终于读懂彼此眼中相同的恐惧与渴望——原来在爱情这场豪赌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