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CBD的霓虹在暮色中次第亮起,林悦将最后一份报表归档时,总监办公室的磨砂玻璃后透出暖黄的光。她低头整理着丝质衬衫的褶皱,金属袖扣在腕间折射出冷光——那是周延上个月从米兰带回来的礼物。
茶水间的咖啡机发出细微嗡鸣,她端着马克杯的手突然被温热掌心覆住。"悦悦又在加班?"周延的龙涎香气息从耳后漫过来,定制西装的袖口擦过她裸露的小臂。这个月第三次"偶遇",他胸前的万宝龙钢笔硌得她后背生疼。
市场部的八卦群里正疯狂刷屏着季度晋升名单,林悦盯着置顶对话框里丈夫陈默发来的"今晚手术可能通宵"的讯息,指尖在26层高空落地窗的倒影里微微发颤。周延的拇指摩挲着她无名指的婚戒,语气像在讨论季度KPI:"听说陈医生最近在竞聘副主任医师?"
电梯数字在深夜的写字楼里孤独跳动,林悦看着镜面轿厢里男人精心打理的鬓角。当他的鳄鱼皮腰带扣撞在VIP休息室的金属门把上时,窗外暴雨正冲刷着巨幅玻璃幕墙。她忽然想起三年前校招终面那天,也是这样的暴雨天,周延把淋湿的她带进这间休息室,递来的毛巾带着雪松香。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男人解开袖扣的声音像蛇类蜕皮,昂贵腕表在昏暗光线里泛着幽蓝。林悦望着他扔在真皮沙发上的阿玛尼西装,想起昨天在院长办公室外听见的对话——陈默的晋升材料,此刻正锁在这个男人右手边的文件柜第三层。
凌晨三点的私立医院走廊,陈默扯开无菌服领口,消毒水气味混着血腥味在鼻腔翻涌。第14台手术的监护仪发出规律滴答,他望着窗外渐白的天际线,手机屏幕上是林悦十分钟前发来的"在赶项目睡公司了"。
此刻36层总裁套房的浴室蒸腾着水雾,林悦盯着瓷砖缝隙里蜷缩的潮虫,花洒水流冲淡了锁骨处的红痕。周延裹着浴袍倚在门框,摇晃的红酒杯倒映着床上凌乱的GUCCI领带:"下个月巴黎的行业峰会,想不想坐靠窗的位置看埃菲尔铁塔?"
茶水间的微波炉在午休时间发出嗡鸣,林悦将冷掉的便当重新加热时,听见实习生们窃笑着传播最新八卦——财务部Vivian突然请了长病假,而她的工位上摆着新来的执行董事送的Tiffany蓝盒子。
当验孕棒出现两道红杠那晚,林悦正在整理周延的出差行程。男人修长手指划过平板电脑上的航班信息,突然轻笑:"下周三的医学伦理研讨会,陈医生是主讲人吧?"他指尖停在某份加密文件上,那是三年前医疗器械采购案的审计报告。
暴雨再次侵袭城市那夜,林悦站在医院顶楼的天台,看着手机里刚收到的妇科检查报告。身后安全门突然被撞开,浑身酒气的周延扯松领带,眼底泛着危险的猩红:"你以为那些举报材料真能送到纪委?"他举起的内存卡在闪电中泛着冷光,正是陈默手术室里失窃的监控备份。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悦握着从周延保险箱取出的股权转让书,看着楼下逐渐聚集的警车红蓝闪光。她抚过尚未隆起的小腹,突然想起新婚夜陈默在急诊室连做七台手术,而她独自在家数着电子钟跳动的数字直到天明。远处传来破门声的刹那,她终于按下发送键——云端文件夹里三百多段录音视频,此刻正同步出现在纪委内网和社交媒体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