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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诊疗室

林小满第三次听见金属器械碰撞声时，终于握住了生物教室的黄铜门把。门缝里溢出的冷气缠绕上她的小腿袜，试管架上二十支灌肠剂像等待检阅的士兵，在月光里折射出淡紫色幽光。

"2023级全优生也逃不过好奇心吗？"学生会长江雪的声音从阴影里浮出来，白大褂下露出黑色吊袜带。她指尖转动的银色钥匙串突然绷直，末端倒刺勾住小满的蝴蝶结领巾："从你偷看更衣室那刻起，诊疗名单就添了新编号。"

诊疗床皮革束带自动扣住小满手腕的瞬间，墙内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整面标本墙缓缓翻转，三百个灌肠剂空瓶在玻璃格内泛着琥珀色微光，每个瓶身标签都写着日期和体温记录。江雪戴上橡胶手套的声响被放大十倍："圣玛丽的优等生需要定期清理毒素——从直肠开始。"

当38.5℃的灌肠剂注入时，小满在泪眼朦胧中看清了瓶身烙印的鸢尾花纹。这个图案她在图书馆禁书区见过，1937年的毕业生名册里，六个自杀少女的档案照片领口都别着同样的银质胸针。

倒刺钥匙

江雪颈间的蕾丝项圈突然崩裂，带倒刺的钥匙坠入灌肠剂溶液槽。沸腾的液体里浮出张泛黄的信笺，1937年10月24日的潦草笔迹记载着令人战栗的真相："第七次灌肠疗程后，伊丽莎白的排泄物出现了蓝宝石碎屑。"

通风管道轰然坠落，十二个戴鸢尾花面具的少女持体温计围住诊疗床。她们的白大褂下摆沾着不同颜色的试剂渍，最年长者的手术刀尖正往下滴落鲜奶状的液体。"欢迎参加每月满月净化仪式，"江雪将灌肠剂推柄推到红色刻度，"不过这次由你担任培养基。"

当小满在剧痛中咬破嘴唇时，窥见江雪后颈的皮肤正在龟裂。翻卷的皮下组织里，1937年的毕业生照片正在血管上流动。最惊悚的发现却在灌肠剂包装盒底部——生产日期赫然印着1923年，而成分表的最后一栏标注着：6.7%优等生脊髓液提取物。

月光突然被血色吞没，三百个空瓶集体共振发出超声波。小满手腕的束带渗出蓝色粘液，那些曾让她保持全优的"营养剂"正在皮下扭结成鸢尾花根系。江雪摘下面具后的微笑裂成蜘蛛网状："该给新培养基接种了，第301号鸢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