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到顾沉的情景。梅雨季的落地窗外飘着冷雨,那个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从旋转楼梯走下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剖开她的校服。他接过她淋湿的书包时,指尖若有似无擦过她后颈,温声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所有人都说顾家少爷是完美继承人。他会在早餐时替继母摆好餐巾,深夜给备考的林晚热牛奶,连她生理期弄脏的床单都亲自处理。直到暴雨夜那通错拨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布料摩擦声与压抑的喘息,背景音里循环播放着她校庆独舞的视频。
阁楼的老式座钟敲响凌晨两点时,林晚摸到了书房暗门。指纹锁屏幕亮起的瞬间,监控画面铺满整墙曲面屏。她穿着睡裙蜷在飘窗看书的侧影,体育课被汗水浸透的后背,甚至更衣室换到一半的制服纽扣,每个像素都浸泡着粘稠的凝视。
"晚晚在看什么?"温热的吐息突然贴上耳垂,顾沉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慢条斯理摘下沾血的手术手套,白大褂下锁骨还留着今早被她推拒时抓出的红痕。林晚后退撞上解剖台,玻璃罐里漂浮的眼球正对着她惊恐放大的瞳孔。
顾沉的书房藏着三本绝密病历。第一本病历写着林晚母亲死亡真相——根本不是产后抑郁跳楼,而是被丈夫注射致幻剂后推下天台。第二本记录着顾父如何用精神类药物控制历任妻子,那些"意外身亡"的女人们最后都成了顾氏药企新药的试验品。
最旧的那本泛黄病历属于顾沉生母。十五岁的少年在日记页脚用血画满锁链,记录着父亲如何把母亲改造成"永远微笑的人偶"。当林晚颤抖着翻开最后一页,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照片:六岁的顾沉抱着襁褓中的女婴,背后是孤儿院锈迹斑斑的铁门。
"现在明白为什么必须是你了吗?"顾沉从阴影里走出来,指尖把玩着装有吐真剂的注射器。他扯开领带露出颈侧疤痕,那是为保护被拍卖的妹妹留下的刀伤。当他终于从人贩子手里抢回女婴时,怀里的孩子已经被注射了记忆清除药剂。
林晚后背抵着冰凉的防弹玻璃,看着顾沉解开衬衫纽扣。他心口纹着串数字编码,与她在孤儿院资料库查到的婴儿编号完全吻合。"他们抹掉了你的记忆,但我的身体记得。"他握着她的手按在狰狞伤疤上,"这具肮脏的躯壳里,只干净地爱过你。"
地下室的警报突然炸响,顾父的脚步声混着猎犬吠叫逼近。顾沉把林晚推进密道时,往她掌心塞了枚微型芯片。最后映在她视网膜上的,是他用口型说的三个字。当林晚在贫民窟破译出芯片内容时,满屏都是顾沉二十年来的监控日志——原来他才是真正被困在楚门世界的囚徒,而她是他唯一能看见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