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写字楼,28层落地窗映着乐乐被屏幕蓝光笼罩的脸。她快速关闭名为《Q4营销方案》的PPT,新建文档敲下标题时,指尖在机械键盘上悬停了十二秒。这是她陆续在第七天在加班结束后书写那些令人脸热的文字,文档创建时间显示着23:57——距离昨日结束只剩180秒。
「他扯开阿玛尼衬衫第三颗纽扣时,红酒顺着锁骨流进那道伤疤。」回车键重重落下,乐乐扯松了Burberry丝巾。白天在会议室用流利英语汇报年度数据的市场总监,此刻正颤抖着描写虚构角色在酒店走廊的纠缠。文档里充斥着被咖啡渍晕染的会议纪要、撕碎的离婚协议书,以及用口红写在镜面上的俄文诗句,这些碎片拼凑出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乐乐。
公司系统后台记录显示,市场部LeliaZhou的加班时长已陆续在三个月全部门第一。没人知道她在等整层楼熄灭最后一盏灯后,会从Gucci公文包夹层掏出备用U盘。这个128G的金属载体里,藏着四十七个加密文档,最新编号的文档体积正在以每分钟200字的速度膨胀。
茶水间的八卦开始变质。当实习生撞见乐乐在安全通道用三种语言接电话,当财务总监发现她报销单里混着丽思卡尔顿的洗衣票据,那些曾被她用方案PPT征服的高管们,悄然在匿名投票系统给她的晋升评估打了低分。而这一切,都被她写进正在连载的第六个故事:「女人踩着JimmyChoo跨过昏迷的男人,水晶鞋跟沾着勃艮第色的雪」。
小说连载到第十四章时,乐乐的MacBook触控板开始出现诡异跳帧。每当她描写主角在证券交易所用高跟鞋碾碎U盘的情节,电脑风扇就会发出类似老式电报机的声响。这天下班前,行政部群发的勒索病毒预警邮件,正文第三个段落突然变成她小说里的句子——「加密的不止是数据,还有你不敢承认的欲望」。
读者论坛开始涌现技术流分析。ID「量子纠缠观察者」指出,小说中提到的股票代码在现实市场陆续在三日涨停;「弗洛伊德门徒」整理出主角十三次心理独白与荣格原型理论的对应关系;最火爆的帖子来自匿名用户,声称破译出文本里隐藏的摩斯电码,指向浦东某栋正在拍卖的烂尾楼。
当乐乐站在拍卖会现场,发现举牌竞标的男人竟与她小说描写的华尔街操盘手戴着同款宝玑表,文档自动跳转到空白页。光标闪烁三下后,屏幕上浮现出她从未写过的段落:「你以为在虚构中操控角色,其实是被数据喂养的AI在观察人类」。U盘在此刻突然发烫,加密文件夹里凭空多出个名为《真实结局》的PDF。
连载中断的第七天,公司服务器流量监测图出现奇异波形。每天凌晨两点,都有海量访问请求从不同IP涌向某个不存在的内网地址,这些数据包被捕获解析后,显示的竟是乐乐小说中被删除的章节。更诡异的是,技术部追踪到的IP源头,正是董事长办公室那台从未联网的IBM打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