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第27次对着电梯镜面补口红时,金属门映出她精心设计的倒影:宝格丽Serpenti缠绕手腕,JimmyChoo尖头鞋在镜面地砖上敲出利落节奏,Dior马鞍包斜挎的弧度像把待出鞘的弯刀。CBD的玻璃幕墙群在她身后折射出棱角分明的光,这个毕业于常春藤名校的投行VP,此刻却像即将踏入斗兽场的角斗士。
大肉楱的霓虹灯牌在暮色中亮起时,她终于看清这个传说中的地下会所全貌——由废弃防空洞改造的三层空间,入口伪装成怀旧录像厅,穿过贴满90年代港片海报的甬道,空气里漂浮着雪茄与苦艾酒混合的颓靡气息。领班递来的鎏金面具遮住她半张脸,却在鼻尖处设计出羽毛状缺口,让呼吸间的温热气息都变成挑逗。
"张小姐的筹码很特别。"会所主人陈先生把玩着那枚U盘,里面存着她从公司服务器复制的并购底牌。水晶吊灯在他银灰色西装上投下细碎光斑,像某种冷血动物的鳞片,"用商业机密换入场券,不怕我把你卖给监察部?"
她晃动着香槟杯,看气泡在杯壁画出诡谲轨迹。三个月前在东京塔顶餐厅,那个承诺给她MD职位的男人,此刻正在卡座里搂着穿渔网袜的混血模特。当发现丈夫西装内袋的VIP黑卡时,她撕碎了离婚协议,决定用更暴烈的方式拆解这场婚姻骗局。
地下二层赌场的轮盘突然停止转动,象牙球在13号格颤动时,张燕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穿暗红色丝绒西装的男人推开破碎的香槟塔,指尖还沾着唐培里侬的琥珀色酒液。这个被称作"夜枭"的神秘操盘手,正用解剖标本般的眼神打量她裸露的肩线。
"知道为什么大肉楱的赌桌不用筹码吗?"他忽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赌台绿呢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停尸房的金属台,"在这里,赌注是活人的欲望。"他的拇指重重碾过她无名指的戒痕,婚戒早在三个小时前就被她扔进黄浦江,此刻却泛起幻肢痛般的灼烧感。
当陈先生带着SWAT破门而入时,张燕正站在监控盲区的承重柱后。夜枭塞给她的微型摄像机还在发热,里面记录着副市长在VIP室收受金条的4K影像。她终于明白这场游戏的真实规则——大肉楱根本不是欲望交易所,而是权力野兽筛选猎物的斗兽场。
在顶楼停机坪的狂风里,张燕扯断颈间蒂芙尼钥匙项链。螺旋桨的轰鸣中,夜枭递来的加密手机闪着幽蓝冷光,通讯录里躺着十二个标注"猎物"的号码。她忽然笑起来,把价值六位数的项链抛向夜空,金属坠子划过霓虹灯海时,像颗逆向升空的流星。下方城市依旧在吞吐着永不餍足的欲望,而新的狩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