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穹顶的紫月浸透水晶窗棱时,银发男人正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我的腰。玄铁锁链在鎏金床柱上撞出细碎声响,他俯身咬住我耳垂低笑:"契约第三条,夫人该主动些。"
我攥紧绣着暗纹的锦被,任由他指尖游走过蝴蝶骨上未愈的鞭痕。三个月前被送上祭坛那日,长老们说这是魔域千年未有的盛典——用纯阴之体的处子血唤醒沉睡的噬魂剑。可当我的血染红剑柄图腾时,本该被献祭的新娘,却成了少主夜溟寒明媒正娶的妻。
"在想怎么杀我?"他突然扣住我手腕按在枕上,暗红瞳孔倒映着我锁骨处妖异的曼陀罗印记。这是血契的烙印,亦是囚笼。每当月圆之夜,我必须饮下他的血才能压制体内暴走的魔气。
窗外传来骨笛幽咽,我趁机翻身跨坐他腰间,翡翠流苏从纱衣滑落在他胸膛:"夫君不如猜猜,昨夜你书房暗格里的《魔域堪舆图》,现在在谁手中?"指尖抚过他喉结时,我清晰感受到那具身躯瞬间的紧绷。
这场始于阴谋的婚姻里,我们都是执棋的赌徒。他需要我的纯阴之体镇压噬魂剑反噬,我要借他少主的身份查清当年屠村真相。可当他在血月下为我挡下叛徒的淬毒暗器,当我在他毒发时割破手腕喂他饮血,某些不该滋生的情愫,正随着床幔间蒸腾的龙涎香悄然疯长。
地宫寒潭泛起涟漪时,我正将匕首抵在他心口。水珠顺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浸透我早已凌乱的嫁衣。"夫人可知这样会要了我的命?"夜溟寒握住刀刃轻笑,鲜血顺着掌纹滴入潭水,绽开朵朵红莲。
三日前北境叛乱,他亲手将我推入密室:"若我回不来,暗卫会送你出魔域。"可当他浑身是血出现在地宫暗道,身后追兵的火把照亮他苍白的脸,我竟鬼使神差地启动了机关。此刻他伤口渗出的黑血,分明是中了噬心蛊。
"解药在祭坛下的玄冰棺。"我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朱砂痣,这是纯阴之体最后的秘密——以心头血为引,可解天下奇毒。他却突然暴起将我按在冰壁上,獠牙刺破颈侧肌肤的瞬间,剧痛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酥麻。
"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个?"他染血的唇擦过我耳际,暗格机关应声而开。泛黄的羊皮卷轴上,赫然是我寻找多年的屠村现场图。画中执剑者的侧脸,与此刻拥我入怀的男人重叠。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夜溟寒揽着我跃出寒潭。追兵的火光中,他咬破指尖在我掌心画下符咒:"噬魂剑认主后,魔域再无力量能伤你。"我终于读懂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原来这场始于谎言的婚姻里,最先动真心的人,竟是执棋者自己。
当朝阳刺破魔域终年不散的雾气,我握紧他逐渐冰凉的手。祭坛方向传来惊天剑鸣,噬魂剑破空而来的瞬间,我们的血在符文阵中交融成最妖冶的图腾。这场以命为注的豪赌,终究是谁也逃不过的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