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生存法则第一条:永远别信"就喝一杯"的鬼话】
老王把第五扎啤酒墩在桌上时,铁艺折叠桌发出垂死的吱呀声。十二个老爷们挤在城中村烧烤摊的塑料凳上,像极了即将引爆的啤酒炸弹——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先说好今晚不喝多啊。"刚升主管的张伟扯松领带,顺手抄起烤韭菜往嘴里塞。这个动作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李强突然掏出手机开始外放《兄弟抱一下》,赵明不知从哪摸出个不锈钢汤勺当麦克风,而坐在上风口的陈浩已经解开皮带扣——别误会,他说要展示新买的鳄鱼皮带。
当第三轮烤腰子上桌时,酒精开始改写人类行为代码。平时连KTV包厢厕所都找不准的IT男刘洋,此刻正站在塑料凳上高唱《青藏高原》,手里挥舞的羊肉串签子在路灯下划出流星轨迹。财务总监周凯突然宣布要表演"龙吸水",在我们惊恐的注视中仰头灌下整瓶冰啤,然后精准喷湿了隔壁桌姑娘的Gucci马鞍包。
最绝的是健身教练大鹏。这位体脂率8%的硬汉先是把辣椒酱当酸奶解酒,辣到原地蹦迪时撞翻了摞起来的啤酒箱。二十四个空酒瓶如多米诺骨牌般倾泻而下,叮铃哐啷的声响里,老板举着炒勺从后厨冲出来,看见满地玻璃碴中手舞足蹈的我们,骂了句标准国骂转头就打电话补货。
午夜十二点的烧烤摊变成了魔幻剧场。喝茫的赵明正用竹签给烤茄子看手相:"你这条事业线,嗝,得沾点蒜蓉才显…"那边厢,号称千杯不醉的老王正抱着电线杆倾诉:"兄弟你这腹肌练得不错啊",而真正该被关心的,是陈浩那条价值八千块的皮带——此刻正拴在流浪狗阿黄脖子上当项圈。
转折点出现在李强掏出车钥匙那刻。这个科目二考了五次的马路杀手,突然嚷嚷着要带大家秋名山漂移。八个人瞬间化身人肉刹车片,抱腰的抱腰,锁喉的锁喉,场面堪比动作片拍摄现场。最后是烧烤摊老板举着扫码牌过来:"各位好汉,先把账结了吧?"
结账时又上演了经典保留节目——抢着买单的男人们。六个手机同时伸向收款码,支付宝到账提示音此起彼伏宛如电子交响乐。当老板宣布多付了538元时,正在用筷子敲碗伴奏的刘洋突然清醒:"卧槽那是我房贷!"
散场时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群摇晃的皮影戏人偶。周凯抱着电线杆不肯走,非说这是他初恋;大鹏把T恤卷到胸口,露出腹肌说要给路过的外卖小哥当健身模板;而张伟,哦对,那位说不喝多的新晋主管,正蹲在马路牙子上给共享单车讲PPT:"这个季度的KPI…嗝…我们要突破…"
直到晨跑大爷们开始出现,这场荒诞剧才被迫落幕。第二天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全是"谁把我鞋穿走了""我支付宝怎么少了五百""隔壁桌姑娘要我赔包"的灵魂拷问。而烧烤摊老板在朋友圈更新了招牌菜——新推出的"醒酒脑花汤",配图是我们抱着空酒瓶傻笑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