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第17次用美工刀划开手腕结痂的旧伤,让新鲜血液滴进青瓷碗底。这是奶奶临终前攥着她手腕反复叮嘱的守夜仪式——用未嫁女子的经血混合朱砂,沿着祖宅门槛画出三指宽的封禁线。可今夜碗中液体突然沸腾,腥甜气息裹着黑雾钻入鼻腔,她踉跄后退时撞翻了供桌,桃木符牌碎成两截。
当她举着烛台踏上吱呀作响的楼梯,月光正透过菱形花窗将蛇形暗纹投射在地板上。那些原本雕刻在房梁上的抽象图腾此刻诡异地扭动着,青黑色纹路像活物般顺着她的脚踝攀爬。后腰传来针刺般的灼痛,褪下睡裙时镜中映出完整的衔尾蛇图案,蛇头正对着微微痉挛的小腹。
林晚蜷缩在祖母的雕花拔步床上,冷汗浸透的床单印出深色人形。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正顺着大腿内侧游走,她能清晰感知到鳞片刮过敏感黏膜的触感,却在伸手探查时只摸到黏腻的透明液体。梳妆镜突然炸裂的瞬间,腹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皮肤下凸起的长条状物体正在缓慢盘绕。
"这是巴家的女儿该还的债。"飘忽的女声混着蛇类的嘶鸣在梁间回荡,褪色的族谱无风自动,翻到记载着同治三年暴雨夜的那页——穿绛红嫁衣的少女被七条黑蛇钻进裙底,鼓胀的腹部撑裂了鸳鸯腰封,祠堂地砖浸透黑血三天三夜未干。
第八日清晨出现的女人腹部浑圆如足月孕妇,苍白的皮肤下布满游动的凸起。她赤脚走进镇卫生院时,护士看见她旗袍盘扣间露出的脖颈皮肤正在片状脱落,新生的青色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B超探头刚触到肚皮就爆出刺耳蜂鸣,屏幕里数以千计的蛇形阴影正在羊水里舒展身体。
"你们听见了吗?"林晚突然抓住主治医师的手按在自己肚脐下方,"它们在背《伏羲卦辞》。"随着这句话,所有医疗设备同时黑屏,待备用电源启动时,诊疗床上只剩下一张完整的人皮,腹腔位置留着拳头大小的破洞。
民俗学家在祖宅地窖挖出七具环状排列的陶瓮,每个瓮中都盘踞着蛇蜕与女性骸骨。最中央的青铜匣里,褪色的婚书上用蛇血写着二十代巴氏女的名字,林晚的签名正在最后一个空格处缓缓浮现。当考古队试图带走匣子时,装着死胎标本的玻璃罐突然炸裂,浸泡了六十年的畸形儿睁开琥珀色竖瞳。
此刻在某间点着蛇形盘香的产房里,林晚正抚摸着布满暗纹的腹部微笑。接生婆剪开脐带的瞬间,十二条通体漆黑的幼蛇从血污中昂起头颅,它们额间的鳞片拼成完整的八卦阵图。窗外暴雨如注,族谱最新一页浮现烫金小楷:癸卯年谷雨,巴氏偿清孽债,蛇母临世。
【阅读提示】深夜翻开这本泛黄的家谱时,请先确认门窗是否落锁。若听见床底传来鳞片摩擦声,切记不要开灯——黑暗中的窥视者,最享受猎物瞳孔放大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