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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皮屑落在锁骨的第二颗痣上】

九月暴雨砸在教室铁皮柜上的声响恰好盖过林夏撕开草莓味创可贴的窸窣。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洇着水汽她把沾血的纸巾揉成团塞进笔袋夹层抬眼时正撞见江述把篮球重重砸在过道——那是三分钟前划破她膝盖的凶器。

"装什么受害者"少年扯开领口第二颗纽扣汗珠顺着喉结滚进白色校服他故意把椅子向后倾斜45度椅背几乎贴上林夏的课桌边缘"重点班的大小姐不是该去告状吗"

林夏用铅笔尾端戳他突起的肩胛骨笔尖在对方校服留下浅灰色印记。这个动作持续了整个高二上学期从江述转学来的第一天开始当班主任宣布新同学父亲正在服刑时她看见少年把金属打火机藏进袖口嘴角挂着挑衅的弧度。

真正转折发生在平安夜的值日。林夏蹲在储物间整理旧试卷突然被扯进弥漫着灰尘的阴影里。江述的拇指按在她锁骨第二颗痣上指腹带着刚打完架的余温："重点班优等生的日记本原来写满了脏话"他晃着从她书包夹层翻出的硬皮本最后一页用红笔反复描画着某个少年侧影。

当林夏踮脚咬住他耳垂时窗外初雪正落在生锈的消防梯上。江述后颈的橄榄叶纹身擦过她校服衬衫第三颗纽扣他们在对方眼睛里看见相同的破碎感——她想起母亲精神病院的编号手环他听见少管所铁门关闭的金属回响。

【锁屏密码是对方学号的后四位】

三月樱花落在实验楼天台时林夏正把江述的校牌塞进自己书包内侧。这个秘密始于她发现对方总在午休时消失——直到某天跟着他穿过地下车库的应急通道看见少年蜷缩在废弃配电箱后吞云吐雾手机屏幕亮着某个女人的模糊照片。

"这是我妈"江述把烟头按灭在生锈的铁皮上突然抓住林夏手腕按向自己左胸心跳震得她掌心发麻"她上个月从二十八楼跳下来手里攥着我爸的离婚协议"林夏的指甲陷进他胸口的瞬间天台铁门被风撞出巨响惊飞了十只灰鸽子。

当晚林夏在化学实验室配错试剂比例烧杯炸裂的声响惊动了巡查老师。江述翻窗进来时她正蹲在满地玻璃渣里找隐形眼镜月光把少年影子拉长成扭曲的十字架。"别动"他单膝跪地捏住她脚踝用酒精棉球擦拭渗血的伤口这个姿势维持到预备铃响直到林夏发现他手机锁屏是自己学生证照片。

梅雨季的体育仓库成为危险游戏场。江述把林夏的双手反扣在排球网柱上鼻尖抵着她耳后淡青血管："知道为什么总弄伤你吗"呼吸间是潮湿的橡胶味他咬开她马尾辫上的皮筋"每次你皱眉的样子都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你妈来开家长会"

林夏突然剧烈颤抖——那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正是江述父亲经济案的关键证人。当顶楼蓄水箱开始漏水时他们终于明白彼此接近的真相就像两把生锈的钥匙注定要捅进对方最疼痛的锁孔。

此刻江述正把林夏的眼泪含进嘴里混合着铁锈味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睑。储物架后的破洞窗帘被风掀起露出远处正在拆除的旧钟楼分针永远停在事发那天的三点十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