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宁将警徽锁进储物柜最深处时,金属撞击声在更衣室激起细微回响。镜中倒映的已不是那个扎着利落马尾的刑侦队长,浓密卷发垂落肩头,黑色蕾丝吊带裙勾勒出与警服截然不同的曲线。她对着镜面轻咬下唇,殷红唇印在玻璃上绽开血色玫瑰——这是进入"夜莺会所"的通行证。
会所地下三层的私人雪茄室里,缅甸翡翠烟灰缸折射着幽光。毒枭陈九爷的银质打火机在指尖翻飞,火苗忽明忽暗映着他眼角的刀疤。"新来的?"沙哑嗓音裹着雪茄烟雾扑面而来,张雪宁注意到他右手尾指缺失的关节,那是三年前缉毒行动留下的标记。
水晶吊灯突然熄灭的瞬间,她本能摸向腰间却触到冰凉裙摆。黑暗中传来金属滑动的轻响,再亮灯时,三只装满白色粉末的密封箱赫然摆在波斯地毯上。陈九爷的鳄鱼皮鞋尖轻点箱体:"林小姐应该明白规矩,验货时总得留点…诚意。"
监控镜头在雕花梁柱间闪烁红光,张雪宁的高跟鞋碾过满地雪茄灰烬。当她俯身时,耳垂的珍珠耳钉微微震动——那是微型摄像头的启动信号。指尖即将触及粉末的刹那,走廊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二十余名持械马仔破门而入,枪口在混乱中织成密网。
冷藏库的低温让伤口凝结成冰,张雪宁数着铁门开合的间隔频率。七十二小时前那场"意外"让她看清警局内鬼的轮廓——能精准破坏监控系统的,只能是坐在三楼办公室的那个人。当陈九爷的匕首抵住她脊椎时,她突然轻笑:"九爷难道不想知道,上批货是怎么在公海被截的?"
赌场VIP室的轮盘赌局正在上演生死时速。张雪宁将筹码推至黑色28格,那是警队约定行动的日期。陈九爷的情妇苏婉突然掀翻赌桌,镶钻指甲划过她锁骨处的旧枪伤:"条子的味道,隔着三条街都闻得到。"荷官袖口的反光让她瞳孔骤缩,那是特制手铐的金属光泽。
天台狂风卷着钞票漫天飞舞,张雪宁的吊带裙猎猎作响。她握着陈九爷的加密手机后退半步,四百米高空下是闪烁的警笛洪流。"密码是19930712"陈九爷吐出带血的牙齿,这个日期让张雪宁浑身冰凉——正是她警校毕业典礼的日子。
当特警破门而入的瞬间,张雪宁扯断珍珠耳钉扔进威士忌酒杯。腐蚀液体嘶嘶作响中,她最后看了眼监控屏幕里微笑的副局长,将存有交易记录的芯片藏进唇膏管。霓虹灯牌"纯风一度"在暴雨中明灭不定,这个曾经作为接头暗号的夜总会名字,此刻在证据链上灼烧出猩红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