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绒帷幕在夜风中泛起血色涟漪,水晶吊灯将女王陛下的银制项圈折射出冷光。我跪在波斯地毯的鸢尾花纹路上,后颈烙着专属徽记的金属项圈正随着呼吸起伏,锁链另一端缠绕在她镶嵌黑曜石的权杖顶端。
"抬头。"鞋尖挑起下颌的力度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细高跟碾过喉结的触感让脊椎窜过电流。她垂眸审视猎物的神情,像在把玩新得的古董匕首——那柄此刻正抵在我心口的凶器还残留着体温。
整座城堡都是精心设计的驯兽场。晨间梳洗时,她会用鸵鸟毛刷沿着脊椎画圈,却在肌肤泛起红晕时突然掐住后颈;晚餐时分银叉刺穿樱桃的动作,总让我错觉下一秒会扎进动脉。最致命的是午夜的书房,当她褪去华服只披着丝绸睡袍批阅奏章,发梢扫过羊皮纸的沙沙声都像在凌迟理智。
但真正让我颤栗的,是某次暴雨夜撞见她独自站在露台。狂风撕扯着睡裙,那道永远笔直的背影竟在发抖。等我反应过来时,已擅自用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肩胛——这是契约里绝不允许的逾矩。预期的鞭笞没有落下,她转身时眼底未收尽的脆弱像淬毒的银针,比任何刑罚都深刻地扎进心脏。
暴风雨在第七个满月夜撕开完美假面。当叛军火把照亮城堡外墙,她将我推入密道时的力道近乎粗暴:"记住,狗只需要服从。"可那截断在空气中的尾音,分明带着铁锈味的颤抖。
三个月颠沛流离的逃亡中,项圈内侧的暗格滚出微型信笺,褪色金漆写着座标。循着线索找到海边古堡时,月光正淌过她后背交错的鞭痕。曾经执掌生杀大权的手如今攥着半瓶止血药,听到响动瞬间刺来的匕首,在看清来人时哐当坠地。
"跪下。"沙哑的命令裹着血腥气,我却在起身拥抱时第一次违抗。她挣扎的力道逐渐微弱,最终化为肩头滚烫的湿润。当晨光描摹着相拥的剪影,锁链不知何时缠绕住彼此手腕,像月老打结的红线。
如今审判庭上,我仍跪着为她整理裙摆,却在长老们厉声质问时起身挡在她面前。当庭杖击碎肋骨的闷响中,她突然夺过刑具抽向审判席:"谁允许你们动我的所有物?"暴怒的呵斥下,我摸着新鲜烙印笑出声——这次项圈内侧刻着的,是她的名字。
鎏金大门在我们身后重重闭合,她边走边扯开繁复领口:"回去领罚。"但交叠的掌心温度泄露了秘密,这场持续十年的驯服游戏,早就在某个雨夜悄悄互换了锁链的两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