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把退学申请书揉成团扔进垃圾桶时,妹妹林夕正踮着脚尖偷穿她的芭蕾舞裙。薄纱裙摆扫过堆满泡面桶的茶几,在夕阳里划出破碎的弧线。
"姐,你看我像不像《天鹅湖》里的奥杰塔?"十五岁的少女转着圈,锁骨处未消的淤青随动作若隐若现。我盯着她脚踝上与我如出一辙的月牙形胎记,喉咙突然泛起铁锈味。
三个月前那场暴雨夜开始腐烂。父亲酗酒后的皮带抽断第三根时,林夕突然拽着我冲进雨幕。我们在24小时便利店买了草莓味创可贴,她踮着带血痕的脚给我贴伤口,睫毛上的雨珠坠在我掌心:"姐,我们私奔吧。"
现在她每天往我书包塞手作便当,用荧光笔在餐巾纸上画歪扭的爱心。昨夜我掀开枕头,发现她偷偷把我破洞的校服袜子补成了对称的蝴蝶结。这些细小的蚕丝正织成密不透风的茧,而我放任自己被困在其中。
直到我在她抽屉发现褪黑素空瓶。药瓶底部压着张泛黄照片,七岁的小林夕抱着我的腰,背后是儿童福利院生锈的秋千架。记忆突然裂开豁口——那年领养手续办完时,院长摸着我的头说:"小夏要记住,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林夕开始往我课桌里塞《洛丽塔》。书页间夹着风干的樱花,第137页用红笔圈住那句"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但我只要看她一眼,万般柔情就涌上心头"。我攥着书冲进舞蹈室时,她正被高三的陆沉按在把杆上亲吻。
镜子里的画面像被摔碎的万花筒。陆沉指尖缠着她散开的长发,而林夕透过他的肩膀与我对视,嘴角扬起挑衅的弧度。那天晚上她钻进我被窝,带着沐浴露的橙花香:"姐,你猜陆学长为什么总盯着我的胎记看?"
我在天台找到陆沉时,他正往素描本上涂抹大团血色。画纸上的林夕躺在天鹅绒上,脚踝胎记被画成衔尾蛇图案。"你们姐妹真有趣",他撕下画纸塞给我,"林家二十年前领养双胞胎的新闻,需要我帮你调档案吗?"
储物柜里的匿名信就是这时出现的。泛黄报纸复印件上,《富豪收养孤女背后的交易》标题刺得人眼眶生疼。照片里父亲搂着穿公主裙的小林夕,而文章末尾用红笔写着:"你以为的妹妹,真的是妹妹吗?"
此刻林夕正哼着歌帮我染发,染膏顺着后颈流进衣领。她冰凉的指尖突然按住我突突跳动的血管:"姐,如果我们一起消失……"窗外惊雷炸响,话本小说网的更新提示音同时响起。最新章标题在手机屏上幽幽闪烁——《双重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