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仁和医院总弥漫着消毒水与死亡交织的气味。乱佳音扯开第七支能量饮料时,担架床的滚轮声刺破了走廊的寂静。掀开白布瞬间,她看见患者下腹赫然插着半截黑黄相间的犬类舌头——湿润的味蕾组织仍在神经性抽搐,像某种古老部落的活体祭祀。
"患者体温41.3℃,子宫内壁检测到犬科DNA。"实习生的汇报让监护仪警报声更显尖锐。乱佳音握手术刀的手突然颤抖,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撞进脑海:母亲在阁楼分娩时的惨叫,接生婆腰间晃动的铜制狗头挂坠,还有产床上那滩混着动物毛发的黑血。
CT扫描图在屏幕上绽开诡异花纹,异形胚胎的脊椎竟呈现螺旋状犬齿结构。当无影灯将手术台照得惨白,乱佳音发现自己的白大褂下摆不知何时沾满暗红黏液,像条正在蜕皮的蛇。更诡异的是,所有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后颈都浮现出淡青色犬牙印记。
这场离奇病例在晨间交接班时被院方彻底抹除。但乱佳音藏在更衣室隔间的染血手术服,以及手机里自动生成的加密病历文档,都在暗示某种超自然力量正在苏醒。当她点开匿名邮箱里收到的老宅地契扫描件时,窗外的流浪狗群突然齐声嗥叫,声波震碎了护士站的钢化玻璃。
推开祖宅锈蚀的铁门时,乱佳音终于明白为何母亲临终前要烧毁所有家族相册。阁楼木板缝隙渗出的不是霉味,而是带着体温的腥甜气息,墙面上用经血绘制的图腾与手术室CT影像完美重合。那本裹着狗皮的族谱记载着惊人真相:乱氏女性世代与守墓犬灵共生,每月月圆之夜需以子宫温养犬灵精魄。
当解剖刀划开第13具实验犬的胸腔时,乱佳音在心肌细胞里发现了与自己完全相同的线粒体基因。实验室培养皿中的胚胎干细胞正在疯狂分化,逐渐形成半人半犬的骨骼结构。更可怕的是,那些曾在手术室接触过病例的同事开始出现返祖现象——某天清晨,护士长被发现蜷缩在药品冷藏室生啃带霜的兽用麻醉剂。
随着调查深入,乱佳音在停尸房冷柜深处找到了本该火化的"特殊病例"。尸体腹腔内,无数新生犬齿正穿透子宫壁野蛮生长,宛如开在血肉里的金属蔷薇。当她用激光切除第一颗畸形犬牙时,整栋医疗大楼的电路突然爆出幽绿火花,所有电子屏同时显现出血字警告:"共生链断裂者,永堕畜牲道"。
此刻手机震动着弹出新消息,那个消失二十年的接生婆账号发来视频:镜头里三百只黑狗正朝着老宅方向伏地跪拜,月光下它们的影子分明是扭曲的人形。乱佳音摸向自己不知何时隆起的腹部,终于听见血脉深处传来的古老低语——这次,轮到她的子宫孕育这场持续了七个世纪的黑暗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