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青无名指上的钻戒在咖啡厅暖光下折射出细碎血影,这是她与丈夫周明远结婚五周年的礼物。此刻这枚价值十二万的Tiffany却像道冰冷镣铐,勒得她指节发青。邻桌西装革履的男人第三次将目光扫过她雪白后颈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喷的是那瓶尘封三年的Dior红毒。
这个细节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死水般的婚姻里激起涟漪。自从三年前女儿出生,丈夫的领带永远系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那些深夜急诊夺走的不仅是夫妻温存,更将曾经会为她手写十四行情诗的文学系才子,变成了只会讨论医保报销比例的疲惫中年人。
当程野的黑色玛莎拉蒂第三次"偶然"停在她任职的私立医院门口时,林曼青终于看清挡风玻璃后那张带着刀疤的脸。这个传闻中黑白通吃的建筑商,用戴着梵克雅宝腕表的手掌轻叩方向盘,腕间沉香手串与车载香氛交织成危险的费洛蒙陷阱。
"林护士长,听说您丈夫是心外科一把刀?"程野降下车窗的瞬间,混着雪茄气息的低语像条毒蛇钻进她耳膜,"可他好像治不好自己的ED?"
程野的私人会所藏在CBD最顶层的云幕之后,270度落地窗切割着整座城市的霓虹。当林曼青的羊皮底高跟鞋碾过波斯地毯上散落的沉香灰烬时,她终于读懂那些贵妇沙龙里讳莫如深的暗语——这里的每个水晶杯都盛着某个中产家庭的碎片。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程野用冰凿漫不经心敲打着路易十三瓶身,琥珀色酒液在他虎口的青龙纹身上蜿蜒,"你给病人换药时的眼神,像在给死刑犯系绞索。"
这种充满冒犯性的比喻却让林曼青浑身战栗。三个月来,她看着这个暴发户用最粗鄙的方式撕开她精心维护的体面:送来的不是玫瑰而是整箱杜蕾斯,约会地点选在丈夫执刀的医院对面酒店,甚至在她白大褂口袋里塞进带着体温的宝格丽项链。
直到暴雨夜那通急救电话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丈夫再次为抢救病人缺席结婚纪念日。林曼青站在淋浴间任由ChanelN°5混着泪水滑落,突然疯狂大笑。镜中女人雪色肌肤上,程野留下的淤痕正绽放成妖异的曼陀罗。
当她在程野的私人影院看到丈夫与药代小姐的监控录像时,手中的勃艮第杯突然迸裂。血色酒液浸透真丝睡裙的刹那,林曼青终于明白这场游戏里从来没有猎物。程野抚上她染血的锁骨轻笑:"现在,我们才是共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