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首尔江南区,江承昱站在落地镜前慢条斯理地系着爱马仕领带。镜中倒映着财经杂志封面人物的标准笑容,却照不见他西装裤口袋里那支装着淡金色液体的玻璃管。作为江氏集团最年轻的执行董事,他早已习惯将生理需求压缩进凌晨四点到五点的缝隙——比如现在,当私人电梯降落到地下三层,指纹锁打开的暗室里陈列着十二套定制西装,以及藏在防弹玻璃后的冷藏柜。
「第七号样本纯度下降0.3%」实验室传来的数据让他皱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西装内衬的暗纹。三年前那场车祸后,他的身体就变成了精密仪器,连尿液都要经过分子筛提取信息素。直到在仁川港的走私货柜里发现那批贴着「X」标签的琥珀色原液,某种蛰伏在基因链深处的饥饿感突然苏醒。
酒会上名媛们仍在议论他禁欲系的美学——她们不知道那些高定西装的面料浸透着特殊药剂,每当宴客厅水晶灯折射在他锁骨,空气中就会弥漫着诱发荷尔蒙暴动的费洛蒙。而此刻监控屏幕正显示着顶楼套房的画面:新晋影帝瘫坐在定制皮椅上,昂贵的西裤浸透深色水渍,昂贵的蓝鳍金枪鱼刺身被打翻在波斯地毯上。
「第37次实验体失控」助理在加密频道汇报,「需要启动清洁程序吗?」江承昱将玻璃管贴近唇边,看着冷藏柜里300支排列整齐的样本。这些从「特殊渠道」取得的体液正在发生奇妙的链式反应,当第七代催化酶注入静脉的瞬间,他听见自己脊椎传来冰川开裂的脆响。
梅雨季节的东京湾弥漫着铁锈味,江承昱在六本木的顶级会所里见到了「标本源」。那个穿着oversize卫衣的男孩正在露台喂乌鸦,脚踝的电子镣铐与江承昱腕表的信号灯同步闪烁。三个月前从地下拍卖场带回的「活体样本」,此刻却让他想起实验室里那些突然自燃的培养皿。
「您闻起来像暴雨前的变电站」男孩突然转头,瞳孔在霓虹灯下泛着诡异的金属蓝。当指尖划过江承昱的喉结时,监测手环的辐射值瞬间突破安全阈值。更衣室的镜面墙映出荒诞画面:价值百万的Brioni西装堆叠在地,而本该绝对掌控局面的猎食者,正颤抖着跪倒在仿旧牛仔裤的褶皱间。
基因编辑器的警报在凌晨两点二十七分响起。江承昱看着培养舱中疯狂增殖的细胞群,终于明白所谓「X物质」根本不是生物制剂——那是用忏悔者的眼泪、暴食者的胃液、纵欲者的体液炼成的当代黑魔法。当他亲手将第99支混合样本注入颈动脉时,整栋江氏大厦的智能系统突然开始循环播放某段尘封的监控:十五岁的少年蜷缩在停尸间,对着冷藏柜里父母的遗体解开了皮带。
此刻东京正在经历二十年一遇的酸雨,江承昱站在实验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雨滴在防弹玻璃上蚀刻出蜂窝状的纹路。加密邮箱里静静躺着三份报告:医学部确认他的肾脏开始结晶化,安全部发现七名「实验体」在昨夜同时自缢,而最下方那份盖着「绝密」红印的文件显示,那个喂乌鸦的男孩根本没有DNA序列。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他按下销毁键的手突然悬停。监控画面里,那个本该在囚禁室的男孩正坐在他的董事长椅上,手里把玩着装有最终样本的钛合金容器。湿漉漉的卫衣兜帽下,一抹熟悉的淡金色正从指缝间缓缓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