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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与玫瑰香】

凌晨三点的急诊科走廊泛着冷光，林夏的白大褂下摆扫过金属器械车，消毒水味混着她后颈若有若无的玫瑰香，在密闭的处置室里织成一张黏腻的网。我斜倚着观察床，任由她戴着乳胶手套的指尖划过我腰腹的擦伤——这是半小时前翻墙时被铁栅栏划破的借口。

“伤口不深，但需要打破伤风。”她低头时碎发垂落，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影。我盯着她胸牌上“护士长林夏”的烫金字，想起三个月前父亲再婚宴上，她穿着酒红色旗袍给宾客敬酒，腰线收得比此刻的止血钳更锋利。

生理盐水流过皮肤的凉意让我颤了颤，她忽然用镊子夹着棉球按在伤口边缘：“疼就说。”语气像在训导新来的实习生，可腕间那串翡翠镯子分明在发抖。我知道她发现了什么——方才扶我躺下时，她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屏还亮着，监控画面定格在我翻进她卧室露台的瞬间。

止血纱布缠到第三圈时，走廊传来推车轱辘声。她突然倾身，带着玫瑰气息的呼吸喷在我耳际：“你爸明早七点下夜航。”医用胶带“撕拉”一声截断尾音，她转身清洗器械的背影绷得像拉满的弓。我摩挲着刚包扎好的绷带，上面还残留着她手套的压痕。

处置室顶灯突然熄灭，备用电源启动前的三秒黑暗里，我听见她急促的抽气声。当应急灯幽幽亮起时，她白大褂领口多了道褶皱，而我掌心里攥着枚珍珠耳钉——那是她今早戴在左耳的。

【体温计与心跳声】

住院部顶楼储物间的门在身后咔嗒落锁，成箱的葡萄糖注射液在月光下泛着冷蓝。林夏背抵着药品架，护士帽早已不知去向，盘发松散地垂在肩头。我捏着那枚珍珠耳钉贴近她耳垂：“您丢东西了，林护士长。”

她偏头躲闪的动作让衣领滑下半寸，锁骨处淡红的印痕刺进视线——那是我三天前故意留在她更衣柜里的男士领带夹硌出的痕迹。医用推车突然从走廊经过，车轮声碾碎凝固的呼吸，她猛地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给静脉埋针。

“这是最后一次。”她声音带着注射器推到底的决绝，指尖却顺着我掌纹滑向腕动脉。我反手扣住她藏在白大褂里的真丝睡裙腰带，那是昨晚从她阳台收进来的晾衣架上偷走的战利品。

监护仪突然在楼下病房炸响警报，红光透过气窗扫过她骤然苍白的脸。我们同时松手后退，她弯腰捡护士帽时，我瞥见她后颈未消的齿印——那是我上周假装醉酒时留下的“医疗事故”。

整理好衣襟的她又变回那个连棉签都要按45度角摆放的护士长，却在拉开门锁时低声扔下一句：“明晚我值大夜班。”消毒灯管在她侧脸投下跳动的阴影，我数着她渐远的脚步声，直到听见电梯“叮”声吞没最后一声回响。

回到病房时，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901储物柜密码是你生日。”打开柜门的瞬间，玫瑰香混着医用酒精味扑面而来，那件酒红色旗袍整齐叠放在最上层，底下压着父亲从迪拜寄回的明信片——邮戳日期正是他求婚成功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