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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的觉醒】

落地窗外暴雨倾盆，李正明扯松领带，第17次点开那条加密短信。屏幕蓝光映着他眼角的细纹，也照亮那句「明晚八点，云顶会所VIP3，有您要的城西地块招标底价」。发送人显示「未知号码」，但附带的照片里，那只戴着翡翠镯子的纤手，分明是三天前慈善晚宴上苏婉蓉扶他起身时晃过的光。

这位苏氏集团新晋女掌门人总爱穿月白色旗袍，发髻斜插着和田玉簪，像从民国画报里走出来的名媛。可当她用蔻丹染红的指甲划过他掌心递名片时，眼底闪过的精光让李正明想起十年前在纪委审讯室见过的走私犯——那种把欲望淬炼成刀刃的冷。

「副市长该换块表了。」夏晓柔突然从茶水间阴影里转出来，薄荷绿雪纺裙摆扫过他的西裤。这个刚考进市宣传处的实习生晃着星巴克纸杯，腕间Cartier蓝气球钻表折射的光斑跳上他陈旧的浪琴表盘，「我妈说男人看表，女人看包，您这包…」她歪头打量他椅背上磨损的公文包，突然贴近他耳畔：「我帮您挑个新的？」

监控死角里，少女的栀子香水混着拿铁甜香钻进鼻腔。李正明后退半步撞翻文件柜，哗啦啦落地的除了城建规划图，还有张泛黄照片——二十年前青涩的他与苏氏已故董事长在工地奠基仪式上的合影。

【暗室里的双面绣】

云顶会所的暗纹壁纸吞没了所有声音。李正明推开雕花铜门时，水晶吊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响起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声音，两簇不同的香氛在空气里绞缠。当应急灯亮起的刹那，他看见苏婉蓉的珍珠耳坠擦过夏晓柔的碎钻发卡。

「城西地块28亿的标底，换您签个字不过分吧？」苏婉蓉推来牛皮纸袋，保养得当的指尖按在「旧城改造项目」文件上。她身后投影幕布突然亮起，昨夜开发区主任从他家后门离开的监控截图正在循环播放。

夏晓柔忽然轻笑出声，涂着镜面唇釉的指尖划过他喉结：「李叔当年给我爸当秘书时，可没现在这么谨慎呢。」少女翻开手机相册，2013年的酒局照片里，年轻二十岁的李正明正把醉倒的苏董扶进酒店客房。

檀香木茶几突然震动，新消息提示跳出在三人中间。李正明瞳孔骤缩——发信人是他亲手提拔的开发区主任，内容却是苏婉蓉穿着他送的真丝睡袍在落地窗前的背影。冷汗滑进衬衫领口时，他听见旗袍美人慢条斯理地拧开万宝龙钢笔：「晓柔，给李副市长倒酒。82年的拉菲，配权力更迭正合适。

」

暗门后走出三个举着长焦镜头的男人，快门声与红酒注入醒酒器的声响重叠。夏晓柔哼着《卡门》的调子将高脚杯递到他唇边，苏婉蓉染着凤仙花的指甲在同意书上敲出倒计时般的节奏。窗外暴雨更急了，雨滴撞在防弹玻璃上，像无数个秘密在同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