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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的深渊】

凌晨两点的城市像被泼了墨的油画，林薇踩着细高跟跌坐在会所包厢的丝绒沙发上。水晶吊灯在她头顶摇晃，折射出支离破碎的光斑。她盯着茶几上那杯琥珀色威士忌，冰块融化的水珠正顺着杯壁滑落，像极了昨夜陈默衬衫上的汗渍。

三个月前在业主联谊会上，那个叫周延的男人端着香槟向她走来时，林薇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替她挡掉开发商敬来的第五杯茅台时，手指状似无意地擦过她裸露的后颈。此刻回忆起来，那种战栗感仍会顺着脊椎窜上来。

"陈太太最近气色真好。"周延总爱用这个称呼，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挑衅。上周三在私人影院包厢，当荧幕上的男女主角正在暴雨中拥吻，他的手掌突然覆上她旗袍开衩处的大腿。林薇记得自己打翻了杨梅汁，深红色液体在米色真皮沙发上晕染成欲望的形状。

浴室镜面蒙着厚重水雾，林薇看着自己锁骨处的红痕。花洒的水流声盖不住客厅传来的摔门声——这已经是陈默本周第三次夜归。她伸手抹开镜面，突然发现眼角不知何时爬上了细纹。这个发现比发现丈夫西装上的长发更令她恐慌。

【救赎的微光】

平安夜那晚，林薇在周延的公寓里闻到熟悉的雪松香。那是陈默用了十年的须后水味道。当周延扯开她真丝睡袍的系带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锁屏照片是六岁女儿举着蜡笔画的全家福，歪歪扭扭的太阳正对着她笑。

"我去下洗手间。"林薇抓起羊绒披肩裹住身体。镜子里女人的口红已经斑驳，像朵开到荼蘼的玫瑰。她突然想起结婚那年，陈默在梧桐树下说要把她宠成永远不用懂事的小姑娘。此刻手机在震动，是女儿幼儿园老师发来的视频——小姑娘正在圣诞晚会上独唱《雪绒花》。

电梯数字从28层开始跳动时，林薇把周延送的钻石项链留在了玄关。寒风中她赤脚走过三个街区，看见自家阳台上那盏老旧的月球灯还亮着。那是女儿四岁时他们一起组装的，此刻正散发着鹅黄色的光。

陈默在沙发上睡着了，领带歪斜着，手里还攥着降压药说明书。茶几上摆着凉透的醒酒汤，碗底沉着几粒女儿偷偷放进去的枸杞。林薇轻轻抽走说明书时，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妈妈胃疼时要热喝的"——字迹稚嫩得把"胃"写成了"田月"。

晨光穿透纱帘时，两个人在厨房无声地准备早餐。陈默煮焦了牛奶，林薇煎碎了荷包蛋。当女儿举着烤糊的面包咯咯笑时，他们突然在蒸腾的热气中对视了一眼。那瞬间林薇明白，有些裂缝永远无法弥合，但可以种上新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