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锁链穿透琵琶骨时,萧烬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作为镇北王府豢养二十年的暗卫,他早该习惯这种程度的疼痛——如果此刻压在他身上的不是当朝摄政王谢凛的话。
"萧统领的腰比玄铁弩机还硬三分。"谢凛染着龙涎香的指尖划过他后颈暗卫烙印,鎏金护甲刮开被汗水浸透的夜行衣。殿内三十六盏鲛人灯突然爆燃,将墙上两道交叠的影子照得如同皮影戏里的妖物。
萧烬咬碎藏在齿间的毒囊,却发现喉间涌上的不是剧毒而是燥热。谢凛腰间悬挂的玄鸟玉佩正泛着诡谲红光,那是南疆失传百年的"骨醉"秘术。暗卫训练有素的身体开始背叛意志,当鎏金护甲划开最后一层里衣时,他听见自己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三日前你射向本王心口的追魂箭…"谢凛突然掐住他后颈,将人重重按在铺满奏折的紫檀案上,"现在该换本王讨回来了。"沾着朱砂的狼毫笔尖顺着脊骨凹陷游走,在绷紧的腰窝处画下古老图腾。萧烬瞳孔骤缩——那是镇北王府暗卫营的诛杀令纹样。
殿外突然传来金戈碰撞声,十二名银甲卫破门而入的瞬间,萧烬本能地翻身将谢凛护在身下。三支淬毒弩箭穿透他右肩时,他看清刺客腕间的赤蛇刺青——来自他效忠了二十年的镇北王府。
谢凛的冷笑混着血腥气喷在耳后:"现在知道谁才是你的主人了?"他咬破指尖在萧烬心口画咒,地面突然浮现血色阵法。刺客们在凄厉惨叫中化作血雾,萧烬却感觉有滚烫的烙铁在经脉中游走。
当鎏金护甲再次扣住他脚踝时,萧烬发现自己的暗卫令正在谢凛掌心融化。那些刻入骨髓的忠诚训诫随着令符消解,取而代之的是心口灼烧的凤凰纹印。"双生咒的滋味如何?"谢凛抚过他腿间被玄铁锁链磨破的伤口,"你每动一次杀念,咒印就会烧穿你一寸魂魄。"
暴雨夜的血战中,萧烬的追魂箭第一次偏离要害。他看着谢凛用骨醉术操控敌将自相残杀,突然看清镇北王府送他入宫的真实目的——他不过是淬了毒的匕首,用来触发摄政王体内蛰伏的巫族血脉。
"很痛吗?"谢凛在攻城弩的轰鸣中将他抵上城墙,指尖沾着两人混合的血抹在他唇上。萧烬在剧痛中仰头喘息,看见对方眼底浮动的鎏金色咒文。当第一支火箭射中宫墙时,他主动咬破了谢凛的喉结,任由双生咒如野火般窜遍四肢百骸。
晨光刺破硝烟时,萧烬握着谢凛的手将匕首捅进镇北王心脏。暗卫营的诛杀令纹样在皮肤下灼烧溃烂,新的凤凰图腾却顺着染血的锁骨生长。谢凛舔去他眼睫上的血珠轻笑:"现在,轮到我的暗卫统领来收利息了。"宫墙下的尸山血海中,玄鸟玉佩的红光终于彻底没入两人相扣的指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