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楼三层的物理教室永远亮着冷白光。林夏第27次在值日表上签下自己名字时,余光瞥见张明德老师西装袖口沾着某种暗红色粉末——像氧化铁,又像凝固的血迹。
这个发现让她想起三天前的人人影视匿名区。凌晨两点十七分,名为「午夜教室」的账号上传了37秒视频: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在黑板上推导麦克斯韦方程,背景音里混着金属碰撞声。当镜头扫过第三排课桌时,林夏认出了自己消失三天的珍珠发夹。
「林同学对非惯性系的理解很特别。」张明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手里的激光笔正指向她刚完成的竞赛题。粉笔灰簌簌落在她后颈时,中央空调出风口飘来淡淡的福尔马林味道。
重点班的监控系统升级公告贴在公告栏第16天。据后勤处王师傅醉酒后透露,新装的德国镜头能捕捉0.003勒克斯光线下0.5毫米的移动轨迹。但林夏的手机相册里存着截然不同的证据:上周三暴雨夜,监控画面显示她在教室刷题时,她实际正在市立医院陪护胃癌复发的母亲。
午夜十二点的教学楼闸机记录显示异常。保安队长老周发现,每逢双数日期,207教室的智能电表会在23:58-00:03出现规律性波动,耗电量刚好支持那台老式投影仪运转五分钟。而教务系统显示,这间堆放废弃课桌椅的教室,课程表从2008年起就再未更新。
林夏的竞赛笔记第138页夹着半张化学试纸,pH值显示强碱性。这页正记录着张明德强调的「量子隧穿效应在生物工程中的应用」,但页脚用摩斯密码写着「不要相信监控时间戳」。当她试图用紫外灯照射时,纸张突然自燃,灰烬在空气中拼出短暂的全息校徽图案。
市青少年科创大赛颁奖礼当天,林夏的参赛作品「基于区块链的校园监控认证系统」突然从官网消失。后台日志显示删除操作发生在00:00整,执行者ID竟关联着三年前自杀的学霸陈雨薇的校园卡。
张明德的办公室抽屉藏着关键证据:五张不同姓名的教师资格证,签发日期横跨二十年,照片却是同个面容。最旧的证件内页夹着半张1998年的《神经突触再生实验伦理审查驳回通知书》,编号尾数恰与林夏母亲住院床号相同。
当林夏黑入校园云盘核心层时,发现二十年来所有优等生的生物信息都被转换成某种基因拓扑图。这些三维模型正在暗网「午夜图书馆」频道实时拍卖,最新出价者包括某跨国医药集团和虚拟货币矿场主。而中标者的支付记录里,频繁出现「人人影视」的观影积分。
实验楼地下室的声纹锁被林夏用张明德上课录音破解。低温实验室里排列着三十个培养舱,7号舱体内漂浮的少女侧脸与她有九分相似,舱壁标签写着「迭代体X-7」。操作台残留的咖啡渍检测出高浓度苯乙胺——这正是张明德办公杯里常年飘散的味道。
最终对决发生在数学建模竞赛现场。当林夏准备提交能破解时间篡改算法的程序时,大屏幕突然播放经过深度伪造的监控视频:画面显示她正在教务处窃取考题。然而她提前植入的AI替身此时接管了校园广播系统,用张明德二十年来的声纹数据合成出完整的自白录音。
随着警方冲入会场,林夏在消失前最后看了眼手机。人人影视「午夜教室」账号更新了动态,这次是段10秒的夜视镜头:某个布满服务器的密室墙上,三十块屏幕正同时播放不同年代的校园监控,每块画面里都有个穿白大褂的背影在黑板上书写永恒不变的麦克斯韦方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