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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笔盒里的蝴蝶标本】

林小夏第三次调整校服裙摆时，粉笔灰正簌簌落在讲台边缘。数学老师用三角板敲着黑板，粉笔字像被雨水冲刷过的蜗牛痕迹。她将双腿并得更紧些，膝盖内侧的汗珠洇湿了深蓝色百褶裙。

课桌抽屉里躺着本翻旧的《拜伦诗选》，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信纸。上周从图书馆借来的精装版《海蒂性学报告》此刻正躺在书包最底层，烫金标题在帆布夹层里发着烫。少女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自动铅笔的金属滚轮，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断续的波浪线。

空调外机在走廊尽头轰鸣，蝉鸣声穿透玻璃窗。当那道隐秘的电流突然窜上脊椎时，林小夏猛地咬住下唇。余光瞥见周默正在解立体几何题，黑色镜框滑到鼻尖，握着2B铅笔的指节泛白。她屏住呼吸向后靠，椅背撞上后桌发出闷响。

"这道辅助线应该从D点延伸……"数学老师的声音忽远忽近。少女的指甲掐进掌心，草稿纸上的波浪线突然变成锐角折线。就在她伸手去摸书包侧袋的纸巾时，周默的钢笔突然滚过三八线。

金属笔帽撞上她发烫的手腕，林小夏触电般缩回手。抬头正对上少年骤然放大的瞳孔——他弯腰捡笔时，镜片反光里映出她裙摆下蜷缩的膝盖，以及大腿内侧那片被揉皱的湿痕。

【草稿纸上的摩斯密码】

周默闻到风油精混着荔枝汽水的味道。前排女生马尾辫扫过他摊开的练习册，他盯着那道未完成的几何题，辅助线在视野里扭曲成心电图。五分钟前从桌缝瞥见的画面在视网膜上灼烧——少女绷紧的小腿线条，帆布鞋边缘露出的蕾丝白袜，还有随呼吸起伏的蝴蝶骨。

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金属镜架残留着汗水的咸涩。草稿纸上未干的墨迹洇开成乌云形状，笔尖无意识写下"SWEAT"的五个字母。后颈突然被纸团击中，展开是林小夏的字迹："别告诉任何人"。

数学课代表开始收作业本，蝉鸣声突然暴涨。周默将修正带推过三八线，胶带滚筒转动时发出齿轮咬合的轻响。少女在错题本上画满凌乱圆圈，直到看见修正带背面用针尖刻出的凹痕——摩斯密码的短长短节奏，拼出"SAFE"。

放学铃声撕裂粘稠空气时，林小夏发现书包里多了本包着英语书皮的《第二性》。周默的课桌抽屉深处，那支滚落的钢笔笔夹上，悄悄系着从她马尾辫散落的樱桃发绳。夕阳透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钉在墙上，像两株相互缠绕的爬山虎，在禁果的阴影里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