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把最后一件蕾丝内衣收进衣柜时,我闻到她发梢的橙花香混着搬家纸箱的灰尘味。这个二十平的主卧突然显得拥挤,她弯腰整理床单时露出的半截腰线,在七月溽暑里白得刺眼。
「陈哥,浴室的热水阀往左拧对吧?」她抱着浴巾经过我身侧,真丝睡裙擦过我的手背。我盯着电脑屏幕里停滞的PPT,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比浴室水声更清晰。
苏晴的视频通话在凌晨两点弹出来,巴黎的月光淌在她鼻梁的雀斑上。「小哲要乖乖等我回来呀。」她晃着红酒杯笑,杯沿沾着口红印。我数着屏幕左上角的时间,林夏裹着浴袍在开放式厨房倒水的剪影,正倒映在背后的落地窗。
那些越界的证据像散落的拼图。晾衣架上交错的内衣肩带,冰箱里并排的啤酒罐,还有暴雨夜她赤脚蜷在沙发看恐怖片时,陷进我掌心的指甲印。当她的发丝缠在我衬衫第三颗纽扣上,我终于在洗衣液账单背面写下:「第47天,她开始用我的剃须刀。」
周末聚餐的火锅蒸汽里,林夏的膝盖第三次蹭过我的大腿外侧。苏晴隔着十二小时时差发来埃菲尔铁塔的夜景,我按下锁屏键的速度比捞起锅里翻滚的毛肚更快。林夏蘸着麻酱突然说:「陈哥知道晴姐大学时追过你室友吗?」她的筷子尖在调料碗里画着漩涡,红油顺着碗沿往下滴。
台风预警变成红色时,林夏的吊带裙还晾在阳台。我关窗时摸到布料上未干的水汽,像触碰她前天发烧时的皮肤。退烧贴的薄荷味和退烧药片在她床头柜摆成整齐的三角形,我数着电子钟跳动的数字,听见她梦呓里夹杂着我的名字。
苏晴的语音消息带着卢浮宫的回响:「下月回国我们就结婚吧。」我盯着对话框上方「对方正在输入」的闪烁光标,林夏突然从背后环住我的腰,她掌心的温度穿透棉质T恤。「陈哥的过敏药放在第二层抽屉。」她的呼吸扫过我后颈,「天气预报说…暴雨会持续整夜。」
老式电梯停在17楼发出呻吟,应急灯把我们的影子绞在镜面墙上。林夏的高跟鞋卡进缝隙的瞬间,我扶住她腰肢的手掌正好盖住前天的淤青。潮湿的衬衫贴着她蝴蝶骨,我数着她睫毛上将落未落的水珠,直到她咬破的嘴唇染红我领口。
「密码是晴姐生日对吧?」她跨坐在我腿上解锁手机时,睡衣扣子崩开在木地板上。暴雨冲刷着23楼的玻璃幕墙,我攥着她脚踝的银链在黑暗里发烫。苏晴的越洋来电在茶几上震动出蓝光,林夏含着我的喉结轻笑:「陈哥现在挂断的话…」
凌晨四点,台风眼掠过城市上空。我捡起地毯上的衬衫,领口处除了口红印还有道细小的裂痕。林夏蜷在凌乱的被单里,手机屏幕亮着和苏晴的对话框。最新消息停留在三小时前:「帮我试探小哲的事,有进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