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橱窗里旋转的慕斯蛋糕泛着珍珠光泽,苏晚晚握着裱花袋的手腕微微发颤。操作间空调明明开得很足,可当那道颀长身影斜倚在门框上时,空气里漂浮的糖霜突然变得滚烫。
"听说新来的甜点师能用荔枝玫瑰调出眼泪的味道?"陆沉的声音裹着薄荷糖的凉意,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她刚脱模的千层酥,酥皮碎裂的脆响惊起她颈后细小的绒毛。他俯身时松木香混着朗姆酒气息笼罩下来,鼻尖距离她耳垂仅剩三指,"就像你现在颤抖的睫毛——"
烤箱突然发出叮的提示音,苏晚晚猛地后退撞翻糖粉罐。纷纷扬扬的雪雾里,男人低笑着用拇指抹去她鼻尖的糖霜,舌尖卷走那抹甜时喉结滚动出危险的弧度。后厨监控器的红光在角落明明灭灭,谁也没发现他藏在背后的左手正死死攥着止血绷带。
七日前那场暴雨突然闯进记忆。浑身是血的男人砸碎甜品店玻璃时,苏晚晚正给最后一块红丝绒蛋糕插上蜡烛。血腥味混着雨水漫过她的小羊皮拖鞋,而那人沾血的手掌扣住她后颈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别在监控下说话。"
此刻操作台的金属边沿硌得她腰生疼,陆沉漫不经心把玩着裱花嘴,冰凉的金属贴着她锁骨画圈:"苏小姐做慕斯时,是不是总少放0.2克香草荚?"他突然咬开一颗酒渍樱桃,暗红汁液顺着她雪白围裙滚落,"就像你总假装没发现,我每天换三批人来买光你的闪电泡芙。
地下酒窖的橡木桶渗出陈年威士忌的醇香,苏晚晚被困在陆沉双臂与墙壁之间。他指尖还沾着半小时前试吃的海盐焦糖,此刻正缓缓描摹她唇形:"上次你说白桃乌龙马卡龙缺了苦味,我找了三个月…"突然将她的惊呼吞进口中,"终于发现是少了我这里的龙舌兰。"
冷藏柜的低温白雾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蒸腾,他军装外套第二颗纽扣硌得她心口发烫。三天前那封匿名威胁信的内容在脑海炸开——"离开他,否则你永远找不到父母车祸真相。"而此刻陆沉颈侧那道新鲜刀伤,正渗出和她抽屉里染血袖扣相同的雪松香。
"害怕了?"他突然托住她后腰往料理台带,打蛋器撞翻的淡奶油泼在两人交叠的手背。电子秤屏幕闪烁着归零红光,他舔去她虎口奶油的力度像在拆解定时炸弹:"当你说要给我的黑森林蛋糕加苦杏仁时…"沾着可可粉的犬齿咬开她围裙系带,"就该知道有些毒药尝过就戒不掉。
发酵箱发出细微嗡鸣,陆沉突然抽身将某样东西塞进她围裙口袋。那是枚嵌着蓝宝石的糖霜刮刀,背面刻着十年前某场国际甜点大赛的冠军编号——正是她失踪父亲参赛证上的数字。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他最后那个吻混着血腥与朗姆酒:"接下来要做的熔岩蛋糕,记得用85%的黑巧。
"枪械上膛声在门外清晰可闻,"毕竟有些秘密,流出来才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