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山脉的瘴气在子夜时分凝结成紫色漩涡,林修握着断成两截的玄铁剑,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三天前他还是玄天宗最年轻的掌刑使,此刻却像丧家犬般蜷缩在蚀骨洞窟。洞壁渗出的暗红液体带着铁锈味,在他脚边汇聚成扭曲的符咒图案。
"想要复仇的力量吗?"雌雄莫辨的嗓音裹着蜜糖般的毒液,洞窟深处浮出九条泛着幽蓝磷光的狐尾。林修瞳孔骤缩,传说中被镇在噬魂渊的九尾妖姬竟寄生在宗门禁地。那些每月被送进洞窟"闭关"的同门,原来都成了这妖物的血食。
妖姬赤足踏过血泊,鎏金锁链在脚踝叮当作响。她指尖挑起少年下颌,朱砂痣在眉心灼灼如焰:"用你的纯阳精血浇灌业火红莲,本座便赐你撕碎伪君子的利爪。"林修嗅到缠绕在鼻尖的曼陀罗香,丹田突然腾起诡异的燥热。洞顶倒悬的钟乳石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妖姬尾尖刺入他脊椎时,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琉璃碎裂的脆响。
当晨雾被第一缕阳光刺穿,林修从血泊中爬起。掌心浮现的赤红纹路正贪婪吮吸着满地残肢的精元,昨夜还嚣张跋扈的戒律堂首徒,此刻只剩半张挂着惊惧表情的皮囊贴在岩壁上。妖姬慵懒的声音在识海回荡:"记住,每月朔月要用处子心头血喂养我们的契约。"
玄天宗祭典当夜,林修披着绣有暗纹的墨色斗篷踏入观星台。十二盏琉璃宫灯映得他眼尾妖纹忽明忽暗,腰间新铸的焚天剑鞘上,九只狐首正吞吐着猩红雾霭。宗主玄霄子的贺词戛然而止——少年剑锋挑着的,正是三日前"暴毙"的戒律长老的头颅。
"孽徒!"玄霄子捏碎玉如意,七十二道诛邪剑阵应声而启。林修却低笑着扯开衣襟,心口盛放的业火红莲骤然绽放。妖姬虚影自烈焰中显形,九尾扫过之处,持剑弟子们纷纷化作血雾。当第一滴雨落在玄霄子扭曲的面容上,他终于看清少年瞳孔中游动的双生狐影。
"你们用噬魂咒夺取灵根时,可想过那些外门弟子的哀嚎?"林修剑尖挑起玄霄子颤抖的下巴,妖纹顺着剑身蔓上对方脖颈,"今夜就让整个修真界看看,玄天宗地牢里圈养的三百炉鼎!"
暴雨冲刷着观星台上的血河,妖姬真身彻底苏醒的刹那,护山大阵的阵眼传来瓷器破碎的声响。林修踏着漫天狐火走向地牢深处,锁链断裂声与女子啜泣声中,他嗅到熟悉的曼陀罗香。妖姬尾尖缠上他腰际,吐息灼烧着他耳垂:"现在,该收取我的报酬了……"
地脉深处传来沉闷轰鸣,被囚禁千年的噬魂渊正在苏醒。当黎明撕开最后一片夜幕,玄天宗遗址上空悬浮着九轮血月,而修真界各派的密探,正惊恐地传讯——那个身负妖纹的剑修,带着三百名觉醒灵根的炉鼎,正向昆仑墟禁地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