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对着梳妆镜调整珍珠耳坠时,发现锁骨处浮现暗红色纹路。那枚形似并蒂莲的印记,正是三天前在轻风俱乐部签下契约时,黑袍人用骨针刺入的符咒。
落地窗外暴雨倾盆,闪电划破天际的瞬间,她看见丈夫陆沉站在庭院紫藤架下。雨水顺着他的黑西装淌成溪流,而他怀里搂着的女人穿着与自己同款的verawang婚纱——那是本该在保险柜里的备用礼服。
"契约生效了。"沙哑的男声突然在耳畔响起,林晚晴猛地回头,看见镜中浮现戴着青铜面具的脸。三天前的记忆汹涌而来:被神秘短信指引到梧桐巷79号,雕花铁门自动开启时飘落的银杏叶,以及大厅里二十七对与她同样穿着婚纱的新娘。
黑袍人用银刀划开水晶灯投射的光幕,浮现的立体契约条款让所有人屏息。第一条规则用朱砂写成:每周必须与其他签约者交换伴侣二十四小时,违约者将亲眼见证至爱化为血雾。而终极奖励栏里赫然写着——永生。
"现在要逃还来得及。"当时站在她左侧的新娘突然低语,面纱下隐约可见青紫色淤痕。可当林晚晴想追问,那姑娘已被穿燕尾服的服务生悄无声息地架离现场。
此刻镜中影像扭曲成漩涡,陆沉带着陌生新娘破门而入的巨响与记忆重叠。林晚晴握紧梳妆台下的瑞士军刀,那是她今早从陆沉收藏室偷拿的。当丈夫的手搭上她颤抖的肩,刀刃已抵住对方咽喉。
"你不是陆沉。"她盯着男人颈侧蔓延的鳞状纹身,"你们到底把真正的契约者藏在哪里?"
暴雨中忽然传来埙声,玻璃窗应声炸裂。无数萤蓝色蝴蝶裹着银杏叶涌入室内,在两人头顶聚成古老卦象。林晚晴锁骨处的印记开始发烫,她终于看清陆沉瞳孔里跳动的,是两簇幽绿鬼火。
萤蝶群在卧室中央凝成半透明人形时,林晚晴终于认出这是三天前失踪的伴娘苏棠。此刻她后背蝶骨刺破皮肤舒展成磷光闪烁的翅膜,脖颈缠绕的锁链刻满梵文——正是轻风俱乐部地下祭坛柱子的浮雕图案。
"二十八星宿血祭阵。"苏棠的声音带着金属震颤,翅尖扫过之处,墙纸剥落露出暗红符咒,"每对签约者代表一个星宫,当最后三对新人完成魂体交换,阵眼就会…"
埙声骤然尖锐,苏棠突然痛苦蜷缩。陆沉趁机夺过军刀反手刺向林晚晴心口,却在刀尖触及肌肤时僵住——她婚纱下浮现的鎏金软甲,正是苏棠失踪前寄来的匿名快递。
暗门在衣帽间后轰然开启,林晚晴拽着被符咒灼伤的假陆沉跌入密道。腐殖质气息扑面而来,隧道两侧的琉璃盏里,漂浮着前二十六位新娘的眼球。最深处祭坛上,真正的陆沉被钉在青铜轮盘中央,胸口插着七根桃木钉。
"晚晴快走!"陆沉嘶吼时嘴角溢出血线,轮盘突然逆向转动。林晚晴腕间红痕迸发强光,假陆沉在惨叫中化作黑烟,露出黑袍人真容:竟是婚礼当天送来合卺酒的老道长。
祭坛地面开始龟裂,二十八具水晶棺从裂缝升起。林晚晴看见每个棺内都躺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新娘,而苏棠正将第七支桃木钉刺入陆沉丹田。当北斗七星在穹顶亮起,她终于读懂永生阵法的终极秘密——需要二十八具同源魂魄在极致爱恨中湮灭。
"你才是第二十八个复制体。"苏棠的蝶翅卷起罡风,"本体早在三年前就…"话音未落,林晚晴已将瑞士军刀刺入自己心口。鲜血溅上青铜轮盘的瞬间,所有水晶棺同时炸裂,真正的永生契约才刚显现——以施咒者之魂,换天下有情人永世不得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