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之底腾起赤金锁链,将玄色龙角重重钉在冰玉榻上。慕昭雪指尖凝出第十道禁制,看着被自己用本命法器困住的魔蛟,琉璃色瞳孔泛起霜雪:"本尊既允你双修破境,便容不得半分逾矩。"
龙涎顺着苍溟嘴角滑落,暗红竖瞳倒映着仙尊雪色里衣下若隐若现的冰肌。上古凶兽的低笑震得寒玉簌簌作响:"三百年了,慕仙尊还是这般…口是心非。"他故意扯动锁神链,让玄铁碰撞声惊碎满室清冷:"既要借我蛟丹解寒毒,何不坦诚些?"
鎏金香炉突然爆开青焰,映出慕昭雪耳后淡粉。三百年前那场诛魔大战的幻象在两人识海同时浮现——彼时刚渡劫的仙尊被魔气侵蚀,正是这条本该被斩杀的魔蛟,用逆鳞为她筑起屏障。
"你的龙角还在本尊墟鼎。"素手抚上苍溟额间暗纹,慕昭雪突然倾身咬住他喉结:"再敢提当年之事…"冰晶顺着她的银发缠住魔蛟精壮腰身,"本尊不介意让三界看看,上古凶兽是如何在寒玉床上…"
骤然暴涨的玄火吞没未尽之语。苍溟震碎半边锁链,龙尾卷着仙尊撞开十二重结界。九幽寒潭瞬间沸腾,蒸腾的水雾中,魔蛟金瞳燃起滔天业火:"慕昭雪,你以为本座当真破不开这太虚锁?"
冰魄剑与龙爪相击迸出星火,却在触及彼此命门时诡异地化作缠绵。慕昭雪突然轻笑,指尖划过苍溟心口逆鳞:"你舍不得。"这句话如咒术般定住魔蛟,任由仙尊将寒毒尽数渡入他体内。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寒潭时,苍溟看着怀中昏睡的仙尊,龙尾轻轻缠住她脚踝。三百道禁制下,无人看见魔蛟额间浮现的并蒂莲纹——那是比神魂契约更古老的印记。
九重天突然降下血雨那日,慕昭雪正握着半截断角站在诛仙台。身后十万天兵鸦雀无声,看着素来冷情的仙尊赤足踏过业火,将魔蛟残甲一片片嵌进心口。
"你以为剜骨还恩就能两清?"慕昭雪捏碎最后一块逆鳞,任鲜血染红霜发。九天玄雷在她周身炸开,却劈不散那声轻笑:"苍溟,本尊教过你…噬主的下场。"
三百昼夜颠倒的荒唐突然有了答案。当魔蛟故意露出命门诱她种下禁制,当双修时总有多余的灵力反哺,原来这场始于算计的婚契,早被猎手调换了角色。
九幽最深处,苍溟抚着心口冰晶枷锁低笑。断角处新生龙角缠着慕昭雪的发丝,每寸骨骼都刻满禁咒。这才是真正的囚笼——以情为牢,以欲为锁,要那高天孤月心甘情愿坠入红尘。
"仙尊可知,龙族求偶时会故意示弱?"他舔去唇边血渍,看着水镜中暴走的慕昭雪:"你破开墟鼎找解药时,可闻到本座故意留下的龙涎香?"
焚天业火突然吞没水镜。慕昭雪踏碎虚空而来,冰魄剑抵着他咽喉颤抖:"为什么…要替我承天罚?"
苍溟握住剑刃逼近,任由鲜血染红衣襟:"因为本座要你永远记得…"龙尾缠上仙尊腰肢的瞬间,三界都听到魔蛟的宣告:"这九天十地,唯有我能让你哭。"
当最后一道禁制化作情蛊,慕昭雪在滔天玄火中看清真相——所谓囚禁,不过是两条困兽互相撕咬的缠绵。她突然咬住魔蛟喉结轻笑:"苍溟,你输了。"
九重天劫在此时轰然落下,将纠缠的身影吞没。百年后,凡间茶馆最火的话本里写着:那日有银龙玄蛟交缠飞升,龙吟声响彻三十三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