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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涌动的第37层

中央空调发出细微嗡鸣，小莹盯着电脑右下角23:47的荧光数字，第37层落地窗外是吞噬了星辰的雾霾。总监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透出暖黄光晕，像深夜海面的灯塔——那是陈总惯用的加班信号。

她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时，金属扣与指甲相碰的脆响在空荡办公区格外清晰。三个月前入职时买的通勤衬衫如今紧绷在胸口，正如她在这个跨国集团的处境：看似光鲜体面，实则暗藏勒痕。鼠标滑过名为《季度报表》的文件夹，里面47个视频文件的缩略图在屏幕蓝光里闪烁，最新那个标注着昨天的日期。

"小莹？"低沉的男声带着威士忌余韵，陈述怀倚在门框的身影被走廊射灯拉长，阿玛尼西装松垮挂在臂弯。这个在董事会上用三种语言谈判的男人，此刻正用拇指摩挲着门禁卡边缘的锯齿，"市场部的咖啡机还能用吗？"

茶水间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次第亮起。当小莹踮脚去够顶层储物柜的巴西咖啡豆时，身后骤然压来的体温让不锈钢柜门映出两具交缠的轮廓。"上个月你弄丢的合同…"他的呼吸扫过她后颈，"法务部今早找到了备份。"

微波炉突然发出"叮"的声响，小莹在惊喘中打翻陶瓷杯，褐色液体顺着大理石材蔓延成扭曲的树状图。陈述怀的鳄鱼皮鞋尖抵住她的小腿肚，"明天让保洁处理"，他说着扯松领带，铂金袖扣在消毒柜玻璃上划出刺目银痕。

旋转椅上的斯芬克斯之谜

行政部所有人都知道，那把她从旧物间翻出来的HermanMiller人体工学椅，会在每周三、五晚上八点后出现在总监办公室。人事主管曾意味深长地提醒她"注意坐姿"，而此刻皮质扶手内测的指甲划痕，正随着椅背180度旋转时发出的机械声响逐渐加深。

小莹数着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头，第9次试图用指甲钳破坏藏在绿植里的微型摄像头。陈述怀咬住她耳垂低笑："你以为那些老东西会在乎证据？"他的金丝眼镜滑落到鼻尖，镜片倒映着她锁骨处的红痕，"他们只关心下季度股价。"

凌晨两点十七分，小莹在洗手间隔间翻出震动已久的手机。99+未读信息里混着房产中介的推销和母亲的治疗费账单，最新三条来自陌生号码：【你穿灰色套装很好看】【明早九点停车场B区】【他在曼哈顿有私生子】。

更衣镜里，她将丝袜破洞处撕成更大的裂口。当电梯降向B2层时，手机屏幕亮起银行入账通知——比上月多出三个零。黑色奔驰车灯闪烁的瞬间，小莹突然想起茶水间那只摔碎的杯子：褐色残渍在晨曦中早已干涸成地图上的无名岛屿，而保洁阿姨擦拭时曾说："这污渍像极了黄浦江的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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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地下车库弥漫着轮胎摩擦的焦糊味，陈述怀摇下车窗递来牛皮纸袋，里面装着瑞士诊所的孕检报告。小莹在尾气中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对着泛红眼眶拍下今日第一条朋友圈："加班到现在的打工人举个手"，定位显示在陆家嘴环球金融中心37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