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把玛莎拉蒂停进暗巷时,腕表指针正指向凌晨两点十七分。副驾上蜷缩着刚在夜店认识的混血模特,女孩脖颈处的玫瑰纹身在车载香氛里若隐若现。这是他本月第七次用这种方式缓解焦灼——当西装革履的投行精英褪去领带,皮下血管里奔涌的从来不是血液,而是滚烫的欲望岩浆。
手机在置物格震动,妻子发来的消息框弹出:"仙人过路的卦象应验了"。他盯着锁屏上女儿周岁照,指节在方向盘勒出青白。三年前道观里老者的警告突然刺破记忆:"二十七章劫数,过则生,败则亡。"
浴室镜面映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那些被华尔街日报称作"并购鬼才"的昼夜里,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驱动力是什么——每完成十亿级并购案,就要在酒店顶层套房用陌生体温填补灵魂缺口。心理咨询师诊断书上的"性瘾症"三个字,早被撕碎扔进哈德逊河。
此刻混血模特的香水味渗入真皮座椅每个毛孔,陆沉扯开第三颗衬衫纽扣时,后视镜突然映出红衣女人的侧影。等他猛踩刹车回头,空荡的街道只剩便利店霓虹在雨中晕染。副驾上的女孩咯咯笑着咬住他喉结:"陆总怕老婆查岗?"
暴雨砸在车顶的轰鸣中,他听见自己心脏裂成两半的声音。一半是华尔街新贵光鲜的皮囊,另一半是困在欲望迷宫里嘶吼的野兽。当手指陷进模特腰窝的瞬间,挡风玻璃突然炸开蛛网裂痕——没有飞石,没有撞击,就像有双无形的手在警告什么。
第七次心理咨询被陆沉改成视频会议。屏幕那端的心理医生看着他在总统套房落地窗前焦躁踱步,领带松垮挂在皱巴巴的衬衫上。"您听说过仙人过路吗?"他突然把镜头转向茶几,泛黄卦签上朱砂批注触目惊心:"二十七章见生死,孽海回舟骨作帆。"
昨夜第五大道发生的离奇车祸开始在社交网络疯传:某私募大佬的迈巴赫在隧道凭空消失三分钟,再现时后座布满带血抓痕。陆沉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紫红淤痕:"从第十七次出轨开始,每次…都会留下这种印记。"
他不敢说每次幽会最后时刻,总会有穿红旗袍的女人在镜中一闪而过。就像此刻套房浴室突然漫出的檀香味,混着血腥气的氤氲中,镜面浮现出二十七道血痕。混血模特的尖叫被掐断在喉咙里,陆沉看着镜中自己背后逐渐凝实的红衣女人,终于读懂卦象真意——二十七次背叛,二十七笔孽债。
当警笛声响彻酒店楼下时,财经新闻正在推送快讯:"晟资本CEO离奇坠亡,现场遗留二十七枚翡翠纽扣"。没人注意到警戒线外,穿旗袍的女人撑着油纸伞走进雨幕,伞沿垂落的红穗在积水中映出卦签残影。
法医报告称死者心脏位置有个针孔大小的贯穿伤,却找不到凶器痕迹。只有停尸间监控拍到诡异画面:凌晨两点十七分,有道红光从陆沉胸口钻出,凝成穿着红旗袍的女人虚影,对着镜头比出噤声手势后消散在通风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