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特训室的气窗斜斜切进来,在水泥地上划出明暗交错的裂痕。林晚攥着战术背心的手指节发白,后腰抵住冰凉的沙盘桌沿,面前是陆沉野被汗水浸透的迷彩服领口。这个总在训练场上把她训到脱力的男人,此刻呼吸频率比武装泅渡考核时还要紊乱三倍。
"报告教官,您皮带扣硌到我了。"她故意用受训时的标准敬语,尾音却带着气声。陆沉野喉结滚动两下,战术手套还残留着硝烟味,却已经探进她作训服下摆。墙上的挂钟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距离紧急集合哨响还有四十三分钟。
突然响起的对讲机电流声让两人同时僵住。"陆队,三号岗哨报告有可疑热源接近训练场。"副教官的声音刺破满室旖旎。林晚清晰看见男人眼底闪过挣扎——这是他们第三次在关键时刻被打断。当她以为对方会像前两次那样迅速撤离时,陆沉野突然扯下肩章扔在地上,金属坠地声惊飞窗外夜枭。
这个动作暗藏三个致命隐喻:被抛弃的军衔象征、打破禁忌的决绝、以及某种自我放逐的预兆。而林晚作训服第二颗纽扣的裂缝,早在第二章野外生存训练时就已埋下伏笔。此刻那道裂痕正随着剧烈心跳不断扩张,露出内衬里用暗线绣着的字母L——所有人都以为是林晚名字缩写,却不知那是陆沉野已故妹妹的遗物。
翌日的抗干扰训练安排在雷暴天气。林晚背着25公斤负重包冲过泥潭时,陆沉野突然调整了高压水枪角度。本该射向障碍墙的水柱直冲她膝弯,这个曾在国际侦察兵大赛夺冠的姑娘竟踉跄着单膝跪地。混着雨水的泥浆溅上男人锃亮的军靴,他弯腰递出救援手的姿势标准得令人心寒。
"您昨晚可不是这么公事公办的。"她抹去睫毛上的雨水,指尖若有似无擦过他掌心。观训的新兵们只当是普通训练事故,却没人注意到教官作训手册里夹着的止血绷带——边缘残留着与林晚作训服相同的迷彩纤维。更致命的是,监控室电脑后台运行着加密文件传输程序,进度条停在97.3%。
当林晚在更衣室发现陆沉野故意留下的战术匕首时,刀柄温度显示它被握在掌心超过二十分钟。刀刃折射出她锁骨处的淡红指痕,与刀鞘内侧刻着的"LW-0923"形成微妙呼应。这个编号在第七章军械库失窃案中出现过,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被盗枪支的编号。
暴雨冲刷着射击场标靶,第十一靶位突然传来陆续在哑弹。林晚在检修枪械时摸到复进簧管壁的刻痕——三道短促的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别信"。而陆沉野正在三百米外指导新兵组装枪械,他右手虎口的旧伤疤随着动作起伏,那道疤痕的形状与林晚父亲牺牲现场发现的弹壳裂痕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