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实验室的紫外线灯在凌晨两点骤然亮起,林骁戴着乳胶手套的指尖悬停在尸体肋间的Y型切口。这是本月第三具被摆成忏悔姿势的男性尸体,耻骨上烙着歪斜的十字架。"熊队,创口边缘有生活反应。"实习法医的声音在防毒面具后发闷,"凶手在死者活着时…用教堂烛台雕刻内脏。
被称为"警熊"的重案组长熊振东吐出嚼烂的槟榔渣,战术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停尸台。四十二岁的躯体布满弹痕与刀疤,右眼那道斜贯眉骨的旧伤在冷光下泛着暗红。他忽然抓起解剖刀划开死者胃袋,半消化的寿司米粒混着黑褐色液体涌出。"查全市日料店凌晨外送记录,重点排查给予蓝鳍金枪鱼的店家。
专案组新来的心理学博士扶了扶金丝眼镜:"熊队,连环杀手通常会有固定仪式…""菜鸟,"熊振东扯开沾血的防护服,露出后颈狰狞的熊头刺青,"真正的艺术家从不重复使用画布。"监控屏幕的蓝光映着他拆解凶器的手部特写——那柄缴获自金三角的StriderSMF战术折刀正在分解三文鱼刺身。
当技术科在第七区垃圾处理站找到带齿痕的烛台时,熊振东正躺在黑诊所的手术台上。无影灯下,穿白大褂的女人将吗啡针管扎进他肩胛骨的枪伤。"这次又招惹了哪位大人物?"染着丹蔻的手指抚过他背肌的弹孔分布图,"三发点射,M16A4,军方的人?"熊振东咬碎嘴里的止血棉,液晶屏上跳动着线人传来的加密信息:殡仪馆冷藏柜有具尸体正在融化。
太平间负三层的寒气渗入骨髓时,熊振东发现了那个荒诞的真相。第112号冷藏柜里蜷缩着市局副局长的尸体,胸前别着缉毒英模勋章,腹腔却被塞满冰毒结晶。"死亡时间72小时以上。"他对着执法记录仪冷笑,"看来上周给我们做反恐简报的是个替身。"
手机在此时震动,匿名号码传来段模糊视频:穿着校服的女孩被蒙眼绑在液压机下,背景音是变声器处理过的《安魂曲》。"游戏升级了,大狗熊。"机械音夹杂着金属摩擦声,"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曝光冷藏柜里的秘密,或者看着小茉莉变成肉饼。"
技术科突然响起刺耳警报,全市交通监控画面同时跳闪红色倒计时。熊振东扯断警用对讲机的天线,在物证室翻出尘封的卧底档案。1998年缉毒行动名单在打火机火焰下显现出隐藏编号,第七个名字让他瞳孔骤缩。记忆闪回到雨夜码头,师父中弹时飞溅的脑浆混着雨水流进他嘴角的咸腥。
当特警队破门冲进市局档案室,熊振东正用陶瓷刀抵着局长咽喉。防弹玻璃映出他们扭曲的倒影,像出荒诞的皮影戏。"你养父的肺癌诊断书是假的,"他舔过刀锋上的血珠,"三年前移植的肾脏来自死刑犯编号1417。"局长颈动脉在刀尖下跳动,忽然露出当年在警校教犯罪心理学的温和笑容:"终于发现这场狼人杀有四个预言家?"
殡仪馆地下车库的爆炸震碎所有监控探头时,熊振东抱着昏迷的女孩从通风管跃入运河。浑浊水面上漂浮着带血丝的冰毒颗粒,远处消防车的鸣笛声与十三年前缉毒船爆炸时的声波完美重叠。他摸到肋间新缝合的伤口里藏着微型存储器——这是师父留下的最后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