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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的镜中人】

空调外机在暴雨中发出呜咽般的震颤。林夏握着手机蜷缩在飘窗台，23:47分的荧光映出她锁骨处未褪的齿痕。浴室传来水声戛然而止的瞬间，她迅速将聊天界面切回外卖软件——这是本月第三次，母亲突然提前结束出差。

"小夏，帮妈妈拿浴巾。"带着水汽的嗓音穿透磨砂玻璃。林夏赤脚踩过满地拆封的快递盒，却在路过玄关全身镜时猛然僵住。镜中倒映着母亲梳妆台上那支TF口红，与她包里那支YSL小金条21号色，像两滴凝固的鲜血。

浴巾递过去的刹那，林夏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这味道三天前还萦绕在程薇的脖颈间——那位总穿着真丝衬衫来家里"借书"的出版社女编辑。此刻母亲发梢滴落的水珠正渗进程薇留在沙发缝里的丝巾，将墨绿色洇染成更深的痕迹。

"你程阿姨下午来过？"母亲擦拭头发的动作突然停顿，指尖捏着丝巾边缘的暗纹刺绣。林夏感觉后腰抵住了冰凉的岛台，那里还放着程薇带来的红酒，瓶身凝结的水珠正顺着大理石纹路蜿蜒而下。

二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林夏冲上楼时，看见弟弟林冬的房门虚掩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散落在地的校服外套上，赫然印着与程薇车上香水同款的广藿香气息。

【破碎的相框与未锁的屏】

母亲举着相框站在林冬房门口的样子，让林夏想起上周在程薇家看到的那个雨夜。当时程薇也是这样举着红酒杯，看着手机里刚收到的消息轻笑："你妈妈总说要把冬冬培养成绅士呢。"

此刻相框玻璃的裂痕正将全家福里的笑脸割裂。林夏看清了电脑屏幕上暂停的视频画面——那是上周三凌晨，程薇穿着她的校服外套，在弟弟卧室飘窗边点燃薄荷烟的模样。视频进度条显示在23分17秒，正是母亲本该在杭州出差的时段。

"解释。"母亲的声音比浴巾上的水痕更冷。林冬抓着游戏手柄的手指关节发白，他永远不知道那天程薇带来的"新款switch"里装着微型摄像头。就像林夏始终没问过程薇，为何总在母亲出差时"顺路"送来父亲生前最爱的龙井。

楼下门铃突然响起，程薇带着湿漉漉的鸢尾花站在雨里。她新做的美甲划过林夏锁骨时，玫瑰香混着电子烟的气息喷在少女耳后："我说过秘密就像多米诺骨牌，推倒第一块的时候…"话音未落，二楼传来相框彻底碎裂的声响。

母亲握着染血的玻璃碎片站在楼梯转角，看着程薇从容地拾起玄关处的高跟鞋。那支TF口红从程薇外套口袋滑落，在林夏脚边滚出鲜红的轨迹——和父亲葬礼那天，母亲补妆时折断的口红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