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渗进来,在顾沉西的锁骨处割裂出细碎的光斑。他盯着监控屏幕里熟睡的苏晚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早已凉透的咖啡杯沿。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她脖颈处未消的淤青——昨夜在顶楼安全通道,他亲眼看着陆明川像对待易碎品般将她抵在防火门上。
"系统提示:情感模拟器加载完成。"机械女声在耳畔响起时,顾沉西突然捏碎了陶瓷杯柄。五年前被强行植入的记忆芯片又开始发烫,那些本不属于他的爱恨在血管里沸腾。他至今记得苏晚晴在毕业典礼上穿着香槟色礼服的模样,当时她无名指戴着陆家的祖传戒指,而他的太阳穴正抵着雇佣兵的消音手枪。
智能手环突然震动,显示苏晚晴的心率突破120。顾沉西调出全息投影,看见她在梦境中蜷缩成防御姿态,唇间溢出零星的"不要"。这与他上周破解的医疗档案完全吻合——陆明川每次出差后,私人医生都会秘密处理她背部的鞭痕。当AI分析出那些伤痕呈现标准的斐波那契螺旋时,顾沉西终于明白这场婚姻本质是场精密的行为艺术。
此刻躺在27层观景台的他打开加密文件夹,五年来收集的327段监控视频开始自动播放。从苏晚晴在拍卖会故意打碎乾隆粉彩瓶,到她在陆氏年会上用红酒泼湿财务总监的定制西装,每个看似任性的举动都精准打击着陆家产业链的薄弱环节。顾沉西突然低笑出声,原来困在笼中的从来不只是金丝雀。
苏晚晴在凌晨三点十七分惊醒时,发现梳妆台上放着枚嵌有微型芯片的珍珠耳钉。这是他们大学时期约定的紧急联络方式,当年顾沉西被陆家保镖拖进黑色商务车时,曾将另一只耳钉塞进她掌心。此刻芯片在暗处泛着幽蓝冷光,像极了顾沉西左耳那枚总是藏在碎发下的耳骨钉。
当她用颤抖的指尖激活芯片,全息投影在虚空展开成三维地图。七百多个红点标记着陆家在全球的灰色资产,每个坐标都关联着足以颠覆商业帝国的机密文件。最刺目的那个红点正在闪烁——定位显示在陆氏集团地下三层的保险库,那里存放着能证明二十年前海运事故真相的原始账本。
落地窗外突然炸开烟花,苏晚晴在炫目光晕中看见顾沉西的剪影映在玻璃上。他修长的手指正沿着她脊椎曲线虚划,声音裹着电子干扰的杂音:"还记得化学竞赛时我教你的置换反应吗?"没等她回答,整栋别墅的智能系统突然失控,所有电子锁同时弹开,警报器陷入诡异的静默。
当陆明川的私人直升机出现在天际线时,苏晚晴正握着消磁后的婚戒走向保险柜。顾沉西发来的最后一条密文在视网膜投影上跳动:"真正的复仇不是摧毁他拥有的,而是让他亲眼看着最珍视的东西自愿走向毁灭。"她突然想起昨夜顾沉西咬破她唇瓣时说的那句话,当时以为听见的是情欲,此刻才惊觉那是淬毒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