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宫檐角的玄铁铃在暴雨中震颤,蕊妃蜷缩在织锦塌上,素白中衣早已被冷汗浸透。她盯着铜镜里那张妖异泛红的面孔——自被打入冷宫那日起,体内蛰伏的玄霜血脉便如毒藤疯长。
「娘娘该饮药了。」鎏金药盏被骨节分明的手掌托着递到唇边,新调来的侍卫萧烬垂着眼睫,玄色飞鱼服裹着精壮腰身。蕊妃突然抓住他手腕,玉雕似的指甲掐进皮肉:「你们在汤药里加了什么?」
萧烬喉结滚动,看着药汁顺着她雪颈滑入衣襟。冷宫地砖突然震颤,蕊妃背后浮现冰晶凝结的九尾虚影,发间银簪尽数崩裂。他反手扣住她命门,却触到滚烫如岩浆的肌肤:「玄霜族每月十五的涨灵期…您不知道?」
暴雨裹着龙涎香破窗而入,萧烬衣襟被扯开时,蕊妃咬住他锁骨处的赤龙纹。这是先帝暗卫才有的印记,而先帝已驾崩三年。剧痛中她听见男人闷哼:「娘娘若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地宫暗格里浮出冰棺,萧烬将人压上冒着寒气的玉髓台。当指尖划过她后颈玄霜花印记,整座冷宫突然被冰棱覆盖。蕊妃在剧痛中看清他瞳孔里游动的金芒——这根本不是凡人该有的眼睛。
「萧统领好手段。」珠帘外传来掌印太监阴柔的笑声,「只是这玄霜圣体,东厂要分一杯羹。」数十道缚仙索破空而来时,萧烬突然咬破舌尖将血渡入她口中。蕊妃听见血脉里冰层碎裂的声音,九条冰尾如利刃出鞘。
萧烬的鲜血在喉间化作烈焰,蕊妃看着自己指尖凝出三尺冰剑。掌印太监的傀儡丝尚未触及床幔,就被暴涨的玄霜之气冻成冰渣。她突然读懂男人眼底的暗示——这场局从三年前先帝暴毙就开始了。
「娘娘可知先帝如何死的?」萧烬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伤疤泛着青光,「当年他用八十一道锁龙钉封我元神,就为炼出能承载玄霜之力的容器。」他指尖抚过蕊妃颈侧跳动的血管,「而您,是先帝亲手培育的钥匙。」
地宫冰棺突然炸裂,先帝腐烂的龙袍里爬出无数血蛊。蕊妃看着萧烬徒手捏碎袭来的蛊虫,金瞳完全显现的瞬间,整座宫殿开始坍塌。他将她抵在盘龙柱上,灼热气息喷在耳畔:「现在要您选,是当开启龙脉的祭品…」
「还是与我共修赤龙诀?」东厂番子们的符咒在触到冰尾时自燃,蕊妃在漫天冰火中咬破他下唇。双修功法运转的刹那,她看见萧烬元神深处盘踞的赤龙——这哪是什么侍卫,分明是百年前被镇压的护国神兽。
「哭什么?」男人舔去她眼尾冰晶,身下玉髓台浮现古老图腾,「当年先帝用玄霜族全族的血唤醒我,却不知唯有情动时的玄阴之息能解封印。」他握住蕊妃凝出冰剑的手刺向自己心口,龙血溅上冰尾时,九天惊雷劈开永夜宫穹顶。
当新帝带着钦天监冲进废墟时,只见满地东厂尸骸覆着霜花。史官颤抖着记录:永夜宫惊现双龙交缠异象,弃妃蕊氏与侍卫萧烬不知所踪。而千里外的雪山之巅,蕊妃看着正在烤野兔的某人:「所谓赤龙诀,就是每日吸我灵力?」
萧烬笑着将人拽进狐裘,指尖燃起龙炎融化她发间霜雪:「双修功法第八重,需在极寒处淬炼经脉…」话音未落,蕊妃的冰尾已缠上他腰封。玄霜与赤龙的气息交织成漩涡,山巅又开始落下红蓝交织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