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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脚杯里的危险信号】

深夜十一点的别墅书房，秦先生第三次擦拭那支勃艮第杯。水晶折射的暗红色光影里，倒映着监控屏幕上定格的画面——短发女人踮脚取酒时，衬衫下摆与西装裤腰之间那道两指宽的缝隙。

这不是他第一次注意到新来的私人品酒师。二十七岁的林夏总爱把黑发剪到耳际，工作时会戴上银丝眼镜，白大褂口袋里永远插着温度计和开瓶器。她整理酒窖的姿态像在解剖人体，指尖划过橡木桶的纹路时，连沉睡百年的波特酒都会泛起涟漪。

「1996年玛歌庄园的雨水比例异常。」她在上周的品鉴笔记里写道，钢笔尖突然洇开大团墨迹，「就像某些不该发生的相遇。」

落地窗外暴雨倾盆，酒柜防潮系统发出规律嗡鸣。秦先生解开袖扣的手指顿了顿，监控画面里林夏正俯身检查松露巧克力与赤霞珠的搭配比例，后颈碎发随着动作滑进衣领。他突然想起妻子今早登机前发的消息：「波尔多的收购案交给你了」，配图是戴着婚戒的手搭在陌生男人的西装肩头。

红酒顾问的手机在此时震动，特写镜头捕捉到锁屏界面跳出的消息：「病理科报告已出」。林夏猛地灌下半杯巴罗洛，深紫色酒液顺着下巴滴在白色实验服上，像极了ICU监护仪闪烁的警报灯。

酒窖温度突然降至16℃。

【发酵中的真相漩涡】

第八次共同品酒后，林夏开始往醒酒器里加冰。秦先生发现她总在记录单留白处画螺旋，像某种加密的摩尔斯电码。「单宁的颗粒感会暴露谎言纯度。」她说这话时，指尖正摩挲着1975年份木桐酒标的烫金纹路。

地下室恒温系统的警报在凌晨两点响起。秦先生握着半瓶雪利酒冲下去时，看见林夏蜷缩在罗曼尼康帝的酒架阴影里，实验服口袋掉出皱巴巴的化疗通知单。她耳后的短发被冷汗浸透，却仰头笑得像支将倾的冰酒：「医生说这瓶酒该开瓶了。」

暴雨夜撞见妻子情人的监控录像，此刻正在书房电脑自动播放。秦先生扯开领带砸向屏幕，飞溅的玻璃碎片里，1996年玛歌的酒标突然清晰——那年的葡萄在冰雹里发酵出金属味，像极了他此刻喉间的血腥气。

林夏的品酒笔记最后一页被酒渍晕染：「真正的好酒从不畏惧氧化，就像某些感情越是暴露在空气里，越会绽放出毁灭性的芬芳。」地下酒窖的密码锁在此刻弹开，二十年前失踪的前任管家工作服整齐叠放在角落，领口别着枚褪色的婚戒。

当警笛声穿透雨幕时，别墅酒柜的隐藏夹层缓缓开启，1982年的拉菲旁边，三支未拆封的化疗药剂正在恒温箱里闪烁冷光。林夏最后一次调整品鉴会的鲜花布置，把黑皮诺倒入醒酒器的动作，像极了将静脉注射剂推进输液管。

「该醒的不只是酒。」她对着监控镜头举起酒杯，身后酒窖的阴影里，有个西装革履的身影正举起冰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