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畔的夜色裹着刺骨寒意,老工业区废弃炼钢厂里,柴油发电机轰鸣声掩盖了扳机扣动的轻响。陈大雷用虎口的老茧摩挲着54式手枪的防滑纹,貂皮大衣领口露出的金链子随着他吞咽伏特加的动作晃动——这是他在「黑龙帮」卧底的第三十七天。
「六子,这批俄罗斯妞今晚到港。」刀疤脸的二当家把卫星电话拍在油腻的赌桌上,麻将牌震得跳起来。陈大雷(现在他叫「雷哥」)斜眼瞥见窗边暗影里闪过半截警用战术靴,后槽牙咬碎了含着的解酒药片。三天前禁毒支队的线报说这里有二十公斤冰毒流动,但此刻集装箱里传出的却是女人压抑的呜咽。
当破门锤撞开冷冻库铁门的瞬间,陈大雷的瞳孔猛地收缩。三百个印着「冻鲅鱼」的纸箱整整齐齐码到天花板,掀开的箱盖里露出金灿灿的砂金——这他妈根本不是毒品交易。特警队的红外瞄准点在他胸口晃过时,他忽然读懂刀疤脸那个意味深长的笑:警队里有鬼。
逃亡路上,陈大雷在国道旁的小旅馆撕开烟盒,用打火机烘出隐形字迹:「黄金大案,暗网代号鹤六宝」。床底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他反手抽出靴中匕首的刹那,却对上一双上挑的丹凤眼——省厅派来的女黑客林爽正嚼着泡泡糖,膝盖上军用笔记本电脑闪烁着北斗定位系统的蓝光。
林爽的指甲在键盘上敲出残影,暗网深层的加密通道被层层剥开。陈大雷盯着屏幕里滚动的比特币交易记录,喉结重重滑动——过去半年有超过五吨砂金顺利获得中俄边境的「幽灵卡车」消失,而所有资金最终流向某个标注「鹤六宝工程」的海外账户。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林爽突然扯开高领毛衣,锁骨处的弹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三年前绥芬河银行劫案,那个替你挡枪的实习生…是我亲弟弟。」陈大雷手里的伏特加瓶子裂开蛛网纹,他终于明白厅长为什么让他这个「刺头」来执行自杀式卧底任务。
当两人伪装成买主潜入地下拍卖会时,拍卖师掀开红绸布的瞬间,陈大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展台上不是预料中的金砖,而是二十个冷冻胚胎罐,标签上俄文标注着「基因改造体」。刀疤脸举着香槟走来时,林爽的微型摄像头正将画面实时传回省厅,但指挥部传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暴雨夜的高速公路追逐战,改装路虎的防弹玻璃在12.7mm穿甲弹冲击下炸成蛛网。陈大雷猛打方向盘冲下路基的瞬间,后视镜里映出追击车辆挡风玻璃后的脸——那个本该在三个月前缉毒行动中牺牲的副队长,此刻正对着对讲机露出森白牙齿。
「欢迎来到鹤六宝。」当林爽破解出最后一道防火墙时,全息投影在车厢里展开巨大的三维地图。中俄朝三国交界的无人区地底,闪烁着红光的隧道网络如同血管般延伸,而终点坐标直指日本海底的某处深海钻井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