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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屏幕里的血色黄昏

林小满颤抖着将手机举到母亲面前时，窗外的火烧云正把客厅染成橘红色。视频里晃动的画面中，苏晴被三个穿校服的男生堵在器材室角落，领口纽扣崩开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空气中炸成惊雷。

"他们说…下周五前不转二十万，就把这个发到家长群。"少年带着哭腔的声音让苏晴浑身发冷。作为单亲母亲，她太熟悉这种寒意——十年前丈夫车祸后，催债人踹开家门时卷进来的夜风也是这般刺骨。

但这次不同。重点中学的蓝白校服在监控死角里格外刺眼，为首男生腕间的劳力士绿水鬼折射着冷光。苏晴突然想起上周家长会，那个在走廊拦住她的贵妇人。香奈儿套装裹着丰腴身躯，指甲上的碎钻刮过她廉价衬衫："听说令郎最近总和我家阿哲走太近？有些圈子，不是你们该碰的。

"

深夜两点，苏晴在厨房数着存折上的数字。水龙头滴落的水珠砸在泛黄的账本上，六万三千七百五十二块八毛——这是她打了三份工存下的大学基金。冰箱突然发出嗡鸣，惊得她碰倒了盐罐，雪白的颗粒在月光下像撒落的骨灰。

"妈，要不我们报警吧？"林小满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校服裤腿上沾着可疑的泥印。苏晴盯着儿子躲闪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视频拍摄角度过于精准，就像有人提前在储物柜顶端放置了摄像机。

天鹅绒绳索下的献祭仪式

教导主任办公室飘着龙井茶香，苏晴却闻到了铁锈味。监控录像显示上周三放学后，林小满确实和张家豪等人进了器材室，但关键时段的画面布满雪花。"设备老化。"秃顶男人搓着手，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不过张先生刚给学校捐了智能安防系统…"

黄昏的旧仓库里，苏晴看着面前五个少年。他们背后的白幕投影着不同角度的偷拍画面，专业得像是犯罪电影。"阿姨知道有种病叫创伤后应激障碍吗？"张家豪把玩着手术刀造型的打火机，"我爸的私人医生说，当年车祸幸存者会产生奇怪的…补偿心理。"

苏晴的指甲陷进掌心。十年前卡车撞过来的瞬间，她本该和丈夫一起在驾驶座上。安全带勒断肋骨的剧痛突然复苏，混着男生们吃吃的笑声在耳膜上跳动。林小满缩在角落，校服第二颗纽扣不见了——和视频里她崩飞的那颗位置相同。

当张家豪提出"替代方案"时，夕阳正从破窗斜射进来。少年们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像一群扭曲的恶魔。"下周五晚上，仓库二楼的休息室。"他舔了舔虎牙，"只要阿姨陪我们玩三个游戏，债务一笔勾销。"

苏晴走出仓库时，发现林小满的鞋带系着死结。这个从小一撒谎就会把鞋带绑成乱麻的儿子，此刻正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转账记录——二十万到账通知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她摸了摸外套口袋里的美工刀，那是昨天从儿子书包夹层掉出来的，刀刃还沾着新鲜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