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至今记得那个闷热的午后,物理老师用粉笔敲击黑板的声响突然变得遥远。当她弯腰捡起滚落的圆珠笔时,斜后方男生课桌下的手机屏幕正亮着刺眼的光——那是张明显偷拍的侧影,校服领口处若隐若现的弧度被刻意放大,而画面主角竟是她自己。
十七岁的少女僵在原地,耳膜鼓动着剧烈的心跳。同桌陈默突然伸手盖住她的眼睛,温热的掌心带着薄荷糖的清凉,这个总在数学课打瞌睡的男生此刻声音发紧:"别看。"课桌下的阴影里,他的运动鞋正碾着那张存储卡,塑料碎裂的脆响混着蝉鸣,在两人之间划开道无形的裂痕。
这场意外让原本普通的同桌关系发生微妙偏移。小满发现陈默总在午休时消失,直到某天跟踪他来到实验楼天台。男生正将十几张存储卡扔进盐酸烧杯,刺鼻白烟中他转身撞见目瞪口呆的少女:"偷拍你的不止一个人,年级群里有个秘密相册。"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说出的话却让少女如坠冰窟。
当小满颤抖着点开那个名为"纯白禁区"的群组时,两千多条未读消息瀑布般冲刷着屏幕。那些被裁切放大的领口、弯腰时的后背曲线、体育课后浸湿的衣料特写,全都标注着她的名字。最刺目的是置顶公告:"今日目标:解开第三颗纽扣。"
陈默夺过手机时,小满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他们下周郊游要动手。"男生指着聊天记录里被反复讨论的"溪边游戏计划",从书包掏出个黑色仪器:"这是信号干扰器,那天你跟着我行动。"这个总考倒数的学渣,此刻眼里闪着令优等生陌生的锋芒。
郊游当日,当几个男生嬉笑着围住小满时,陈默突然打开干扰器。所有电子设备蓝屏的瞬间,他拽着她冲进密林,背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叫骂。直到确认安全,少年才露出被树枝划伤的手臂:"其实我黑进过他们的云盘,那些照片…包括其他女生的,都处理干净了。"
回程大巴上,小满看着车窗映出的少年轮廓,突然读懂他常年穿长袖的秘密——那些藏在袖管下的新旧淤青,是比偷拍者更早的守望。当夕阳掠过他睫毛投下阴影时,少女轻轻把创可贴按在他伤口:"明天开始,教我编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