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般锋利的月光剖开教堂彩窗,沈砚辞扯断染血的领结时,指尖触到温软肌肤。本该躺在ICU的苏绾绾正攥着碎玻璃抵在他喉结,旗袍开衩处渗出的血珠浸透白玫瑰捧花。
"沈先生也回来了?"她眼尾那颗泪痣在烛火中妖冶如蛊,"不如把上辈子没算完的账——"
枪口突然抵住她后腰,男人撕开禁欲表象的轻笑震得她脊骨发麻:"苏小姐的蝴蝶刀藏得不够深,就像三年前你在曼哈顿黑市…"话音未落,十二声丧钟惊起白鸽,前世记忆如潮水倒灌。
这场世纪联姻本就是精心设计的绞刑架。当苏绾绾在婚礼红毯第七步踏碎水晶鞋跟,终于看清未婚夫顾西洲腕表折射的冷光——和前世注射进她静脉的神经毒素同源。而沈砚辞西装内袋的沉香木佛珠,分明是上辈子火场里捆住她脚踝的救命绳索。
"顾家要的不是联姻,是苏氏调香秘方。"沈砚辞碾碎她耳畔的窃听器,血腥气混着他袖口的雪松香,"令尊车祸的刹车线,切口很专业。"大提琴般的声线裹着毒,却在她转身时化作一声闷哼——苏绾绾的银簪正正扎进他旧枪伤。
彩绘玻璃轰然炸裂,二十名雇佣兵破窗而入的瞬间,沈砚辞揽着她滚进忏悔室。黑暗中他咬开她颈后盘扣,露出蝴蝶胎记:"苏家初代调香师用命换的配方,就纹在这?"温热呼吸烫过她战栗的脊背,"合作,我帮你把顾家祖坟刨了当香料窖。"
当苏绾绾扯断珍珠项链洒向红外瞄准镜时,沈砚辞的伯莱塔已点爆三盏水晶吊灯。他们在纷扬的玻璃雨中接住彼此的目光,像两匹独行狼嗅到同类的血气。她将淬毒的发钗刺入偷袭者眼窝:"沈先生可知我最擅长调制什么香?""让猎物心甘情愿走进陷阱的迷魂香。"他笑着扣动扳机,子弹擦过她耳际打穿顾西洲的膝盖。
沈砚辞在太平间点燃第七支沉香时,苏绾绾正将氰化物滴进顾夫人的抗衰针剂。解剖台冷光映着她锁骨处的咬痕,那是昨夜在香料实验室,他为夺取顾家制毒账本留下的印记。
"苏小姐的报复带着玫瑰味。"他晃着血浆袋,看殷红液体渗进她月白旗袍,"上辈子你为我收尸时,用的可是苦橙花?"指腹抹过她唇畔,却在下一秒被银针抵住动脉——她早将他送的翡翠扳指改造成暗器。
当顾氏制药股价崩盘那夜,他们在顶楼保险库发现苏父的绝笔信。泛黄信纸飘落时,沈砚辞突然扣住她后颈吻下来,这个带着铁锈味的吻揭开了更黑暗的真相:二十年前沈家灭门案里,苏父竟是递刀的人。
暴雨冲刷着墓园,苏绾绾将父亲骨灰撒向狂风:"沈总现在可以报仇了。"却被他用风衣裹住颤抖的身躯:"我要的从来不是复仇。"他解开衬衫露出心口疤痕,"前世这颗子弹本该命中你。"
在捣毁跨国贩毒组织的收官战,苏绾绾故意踏入陷阱。当爆炸气浪掀翻游轮时,沈砚辞徒手掰开变形的舱门,血掌印在防弹玻璃上宛如盛放的红山茶。她隔着火海举起调香瓶:"闻到了吗?这是我为你调的涅槃香。"
三年后威尼斯电影节,新晋影帝沈砚辞在获奖感言中途跳下舞台。镜头追着他跑过红毯,拍到他单膝跪在调香大师苏绾绾面前:"苏小姐愿意和我共享余生吗?"大屏幕突然播放顾氏庭审录像,众人哗然中,他咬开戒指盒暗格——里面是顾家最后一块金库芯片。
"沈先生这算求婚还是分赃?"她笑着伸出无名指,任他戴上用毒枭金链熔铸的婚戒。夜幕降临时,他们相拥沉入叹息桥下的暗流,如同前世共赴火场那般决绝。而两岸响起的不是丧钟,是穿越半个世纪的婚礼进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