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青网
陈倩
2025-08-09 23:39:46
凌晨两点半，林夏第三次被浴室传来的异响惊醒。花洒架上凝结的水珠正以反重力姿态向上滚动，瓷砖缝隙渗出墨绿色粘液，最诡异的是——浴缸排水孔正在规律性收缩扩张，像某种深海生物的呼吸鳃。
三天前那场暴雨后，整栋老式公寓的下水系统就变得不对劲。起初只是偶尔从水管深处传来类似鲸鸣的低频震动，后来连镜面水雾都会自动组成扭曲的触须图案。此刻她赤脚踩在防滑垫上，分明看见排水孔边缘探出半透明胶质物，带着荧光蓝的环状吸盘，正以每分钟3厘米的速度向外增殖。
"这破房子真该…"抱怨戛然而止。当第一根腕足缠住脚踝时，林夏才发现那些黏液具有强效麻醉性。滑腻的触感顺着小腿攀援而上，吸盘内密布的倒刺轻易勾破丝质睡裙。更可怕的是腕足中段突然裂开的圆形口器，露出七层螺旋状利齿，正对着她大腿内侧的动脉位置。
生死瞬间，林夏抄起置物架上的电动剃须刀砸向怪物。高频震动让触手瞬间蜷缩，趁这个空档，她抓起浴室柜里的管道疏通剂倾泻而下。化学药剂与生物组织接触时爆出大量紫色烟雾，伴随着类似指甲刮黑板的高频尖叫，整根腕足迅速碳化脱落。
但这场胜利只持续了23分钟。当林夏裹着浴巾准备报警时，发现所有电子设备屏幕都爬满蠕动的像素触手。更惊悚的是镜面倒影里，自己后颈不知何时嵌入了三枚发光的肉瘤，正随着呼吸节奏明暗闪烁…
解剖学教授陈垣戴着三层乳胶手套，镊尖夹起的碳化组织仍在微微抽搐。"这不是地球生物该有的细胞结构。"显微镜下，那些半透明细胞正在吞噬苏木精染液，"它们把下水道系统改造成了跨维度孵化场。"
市政工程图在桌面上铺开，红色标记沿着污水管网蔓延。从林夏公寓到三公里外的污水处理厂，七个关键节点都检测到异常生物电波。更棘手的是这些生物展现出的智能——它们会避开高峰用水时段活动，用黏液腐蚀监控摄像头，甚至懂得利用水压差制造"鬼打墙"效应。
"昨晚又有三个报案者描述同样症状。"刑警队长指着案情板上的照片，那些受害者后颈都生长着发光肉瘤，"医疗组取出肉瘤的瞬间，当事人全部突发心脏骤停。"监控视频里，本该失去活性的肉瘤突然弹射而起，钻入最近的水源消失无踪。
当林夏再次被触手拖进浴缸时，她终于看清真相——排水孔深处闪烁着星空般的漩涡，无数触手正从不同时空的浴室排水系统穿梭而来。后颈肉瘤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波，整栋公寓的下水管同时爆裂，墨绿色浪潮中浮现出山岳般的本体，数千只复眼倒映着人类惊恐的脸…
生死时刻，陈垣团队启动的次声波发生装置产生奇效。特定频率的震动使时空漩涡发生扭曲，正要完全降临的触手怪被生生卡在维度夹缝中。随着市政部门紧急注入液态氮，整个下水系统被瞬间速冻，那些发光肉瘤在超低温下终于停止活动。
三个月后，林夏在装修一新的浴室里调试智能防堵地漏。当手机APP显示"生物防护模式已启动"时，她对着排水孔露出冷笑："这次准备了干冰喷雾和超声波驱赶器，有种再来试试？"
